劉瑩瑩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速度好像過快了,柔順的長馬尾飄逸的從腦後甩到了胸前,這一驚一乍的表現,奶奶也被嚇了一跳。
李芹這才長篇大論的,馬上要將東方暮龍告訴自己的秘密說完了,期間,劉瑩瑩好似聽的一頭霧水,但其實,她聽的明明白白的,正如她上學時全神貫注的聽老師講課一樣,一直以來,她無論聽彆人對自己說的是好事還是壞事,都會尊重他人認真的聽完,就算對方說的的話不正確或是不符合邏輯,她都不會插一句嘴,可這次,她破例了,這是第一次從中打斷奶奶的話。
她是聽到奶奶說,東方暮龍是為何變得如此幼稚和單純,才這樣覺得耐人尋味而吃驚不已的,不過,她也被逗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笑。
“嚇奶奶一跳,你不怕再把奶奶嚇出心臟病啊?”李芹小心的摸著心臟,苦澀的笑著說道。
“這小子,我也覺得他不可能神經有問題吧,對我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的,冤枉了我,過了沒多久就又好了。”劉瑩瑩像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僥幸逃脫了一樣,一副“怪不得”的模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正如小學時寫作文一樣,老師教導過的一些對於寫作有幫助的用句,就比如說考試考了個好成績,或者是在學校做了些光榮的事跡,受到了老師和學校的表揚,劉瑩瑩想起一種在寫作文和日記中,用於表示迫不及待的用句,“我此刻多想化作一隻歡快的小鳥,飛到家裡告訴父母這個天大的喜訊。”
她真的想化作一隻歡快的小鳥,飛到東方暮龍的公司或者是他家裡,不,是飛到他的身邊,和他冰釋前嫌,原諒他對自己犯下的過錯。
雨勢逐漸的小了下來,十點過後,一道色彩斑斕的彩虹從地平線上劃過天際,在城市上空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雲彩如同草莓味的棉花糖一樣,渲染成了淡淡的粉紅色,劉瑩瑩打開窗戶,一陣清涼的雨後春風包裹著濕潤迎麵吹來,她望著窗外仙境般美不勝收的景象,不禁享受的閉上了眼睛,此刻的她心情大好,僅閉上眼睛享受了幾秒鐘,又睜開眼睛,欣賞著那道由大自然塑造而成的天橋,那天橋雖美,不過卻不在她所期盼的方向,如果那彩虹橋在另一端,也就是通往橋北新城區的那個方向,她就會踏上彩虹橋,循著它一直走,直到接觸到那個令人人都向往的男人。
誰說都不如是本人說,劉瑩瑩還是想親耳聽聽,他親口對自己講述過去那些令他傷心、令他失望的陳年舊事,總之,她也要像從前一樣,慈愛的做回他的姐姐,以前,她教給他的是知識和成長,現在,她要教會他的,是如何去愛,如何去嗬護。
即使他會,也懂得,總之一個人,要活在當下,而不是整天沉浸在過去,俗話說往事不堪回首,就算是它值得去重溫,也不能放縱它張開血盆大口,將自己吞噬,最後的結果就是迷失了自我。
劉瑩瑩側身躺在床上,將自己和妹妹的海豚大抱枕摟在懷裡,右手捏著一本翻開的書,乏味又無趣的,一頁一頁的翻著它,這是她和妹妹小時候的童話書,她們有很多的童書都早早的消失在她們的家裡了,有的被送人,有的被當做廢品賣掉了,這一本是她如今的最後一本了,前段時間,奶奶在整理家務的時候,無意中在書房中發現了這本《安徒生童話》,讓她感到高興的是,這是她童年最喜歡的一本書,沒有之一。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處境完全變了個模樣,周圍的一切,還是家,隻不過是在家中的豪華大院內,院內中間,那條天藍色的小湖中清澈透明,湖麵上,兩隻孤傲,高高挺著細長脖子的白天鵝,正悠然自得的拍著翅膀,來來回回的遊曳著,而自己則穿著一身和那天鵝一樣雪白的芭蕾舞裝,優雅的在身後那座古典的城堡前,歡快的舞蹈著。
“這位美麗的小姐,能否和你一起跳支舞呢?”
劉瑩瑩正跳的儘興,當她跳到左腿踮著腳尖,右腿平伸抬到半空中,兩隻手一前一後伸展著的舞姿時,一個具有較強磁性的男聲傳入耳膜,劉瑩瑩霎時間保留住了這個姿勢。
微微睜開她的兩隻丹鳳眼,她看到麵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嘴唇紅潤如鏗鏘玫瑰,他穿著18世紀的普魯士軍裝,右肩上扛著一杆上了刺刀的毛瑟槍,看上去完美無瑕,要說完美,他還真的算不上完美,因為,他隻有一條腿。
“當然可以。”劉瑩瑩的聲音甜柔,伸出自己雪白的芊芊玉手,示意東方暮龍與她共舞。
“喂,他是我的,東方,你應該和我共舞。”
還沒有跳到興頭上,誰知桌上的一個鼻煙盒忽然打開,彈出一個半截身子的女人,她的下半身是一根搖搖晃晃的彈簧,她張牙舞爪、凶神惡煞,以威脅的口氣衝著劉瑩瑩和東方暮龍喊道。
“吳雪,你作惡多端,煞費苦心的要害慘我,告訴你,東方暮龍是我的,而你,永遠不配!”劉瑩瑩想都沒想,就對著女魔頭吳雪正義凜然的說道。
二人繼續翩翩起舞,完全無視吳雪的存在,無論吳雪以怎樣的方式打擊劉瑩瑩,她也依舊是笑靨如花,情願將謾罵當做稱讚。
吳雪雖然怒火中燒,寧可將她碎屍萬段,但是她也終究是可望不可及,她的下身固定著盒子的底部,為此她隻能無能狂怒。
忽然,劉瑩瑩感到渾身如萬繩捆綁,如金箍束縛著全身,她來不及恐慌,下一秒,她就在電光石火之際,被那巨手扔進了房間的火爐。
咦?被扔進火爐的,不應該是獨腿錫兵嗎?怎麼是我這個白衣舞蹈家?我應該是最後被風吹到錫兵的身邊,最後和他吻在一起,然後一同化為一個小小的錫跎嗎?
劉瑩瑩疑惑的回想著《堅定的錫兵》中的故事情節,為什麼自己變成了故事中的女主角,而後卻不是原著中的那樣啊?
“姐姐,我不要離開你!”
這時,在這恐怖的高溫中,劉瑩瑩被人緊緊的抱住,那是個男人,他在哭,趴在自己的懷裡哭,哭的撕心裂肺,可能下一刻,他的淚水就可以撲滅周圍這無情的烈火。
她的表情痛苦,肌膚被升騰的炙熱灼傷,可她還是死死的保護著懷裡的東方暮龍。
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一切都變回了原樣,這才明白自己睡著了,做了一個離奇而又令人費解的夢,隻是她懷中的溫熱和肌膚上的觸感,依然是和夢中的東方暮龍一樣,她嚇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原來,一直蜷縮在自己懷中的,不是男人,不是東方暮龍,而是個女人,是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