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染閣下?”紀非琰見她許久不說話,語氣裡的急切又重了幾分,“莫非治療過程中還有什麼難處?”
霍梔收回思緒,指尖從實驗體腕上移開,聲音透過麵具傳出,多了幾分刻意營造的疏離:“難處自然有。這種新型病毒與尋常毒素不同,需要特製的解藥,而解藥的幾味主藥材極為罕見,不僅要耗費時間尋找,煉製過程也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不能有半分差池。”她頓了頓,故意拖慢語速,“至於代價……蓬萊閣從不做虧本買賣,除了之前商定的酬勞,我還需要冥閣對以後所有的合作都讓利兩分。”
“而且,有件事,需要說,雖然我收了你的錢,但是閣下可否記得三年前有一次抓了一個間諜,你們好像用了很多酷刑。”這話一出,紀非琰身旁的下屬臉色驟變,下意識看向紀非琰。三年前的確抓了一個人據說對方嘴巴很硬,怎麼都不肯說話,審訊藥都用了好幾次,都沒有開口,後麵引發動亂,不知道是自己逃得還是彆人救的。
“閣下,如果你願意向我蓬萊閣賠禮道歉,我倒是可以不再追究此事。畢竟,當初那人回來時已經是命懸一線,根本沒有招惹過你們,可你們卻如此對待他,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我蓬萊閣可不是好惹的,就像這次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價格足夠誘人,再加上你救人心切,我才不會來呢!”霍梔身旁的人早已怒不可遏,雙眼噴火,仿佛下一刻就要衝上去和紀非琰理論一番。
然而,紀非琰卻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僅僅沉默了兩秒鐘,便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可以。隻要能夠救他們一命,我隨時都可以向你們道歉。”對於這些所謂的麵子和尊嚴,紀非琰根本就毫不在意,他唯一在乎的,隻有能否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消息。
霍梔心裡冷笑一聲:倒是痛快,可他大概永遠不會知道,當年那個被他們嚴刑逼供的“敵對勢力”,就是此刻站在他麵前,被他奉為上賓的“霜染閣主”。她垂下眼簾,掩去眸底的冷意,指尖輕輕敲擊著實驗體身旁的儀器台麵:“既然閣主如此爽快,那我也不再多言。三天後,我會帶著第一批解藥過來,在此期間,你們必須嚴格按照我給的方子調配營養液,若是出了半點差錯,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他們。”
紀非琰立刻應道:“請閣下放心,我會親自盯著,絕不讓任何人出紕漏。”
霍梔沒再說話,轉身朝著實驗室門口走去。麵具遮住了她的表情,隻有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三年前的賬,從今天起,該一點點算回來了。而紀非琰,他欠她的,可不止這一筆。走到門口時,她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隻淡淡開口:“對了,解藥煉製需要大量精力,這段時間不要派人打擾我,若是有急事,讓你的下屬直接聯係蓬萊閣的管事即可。”
說完,她推門而出,將實驗室裡的凝重氣氛隔絕在身後。走出冥閣的大門,坐上早已等候在外的轎車,霍梔才摘下臉上的麵具,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頰。車窗外的夜色漸濃,她看著後視鏡裡逐漸縮小的冥閣總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紀非琰,你想護著我,想獨自承擔一切,可你忘了,我霍梔從來不是隻會躲在彆人身後的人。
“閣主,您瞧瞧他們這副求人辦事的模樣,簡直就是硬邦邦的,一點都沒有軟和的意思啊!”愛麗絲站在蓬萊閣內,氣鼓鼓地對霍梔說道。她作為蓬萊閣的管事,同時也是直接與霍梔聯係的人,負責處理霍梔的所有事務。
霍梔聞言,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愛麗絲身上,輕聲說道:“你呀,還是這麼的可愛呢。”
愛麗絲聽了霍梔的話,臉色微微一紅,嘟囔道:“我才不是可愛呢,我這是實話實說。像閣主您這樣如此美好的人,那個紀非琰能夠得到您的青睞,簡直就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啊!肯定是他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才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說到這裡,愛麗絲的語氣越發憤憤不平起來,“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親自去把當初審訊閣主您的那些人都狠狠地揍一頓,讓他們也嘗嘗被折磨的滋味,最好是揍得他們生不如死!”
霍梔突然想到什麼“你回去千萬不要和恒星講,不然,唉”
霍梔指尖捏著剛摘下的麵具邊緣,聽到愛麗絲這話,眼底的冷意瞬間被一層無奈取代,她輕輕敲了敲愛麗絲的額頭:“彆瞎琢磨這些,恒星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讓他知道三年前的事,他能直接提著槍闖冥閣,到時候不僅我們雙方的平衡局麵會打破,而且還會搞砸我們的錢,剛剛人家才答應了讓利、”
她頓了頓,想起恒星每次得知自己受委屈時,那副恨不得替她扛下所有的模樣,語氣軟了幾分:“他這幾年為了幫我調理身體、壓製蠱毒全球各地跑的給我找一切可以用的藥材,我不想再讓他為這些舊事分心,那個需要我保護的男孩也是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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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癟了癟嘴,雖不情願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跟他說。不過閣主,您也彆總自己扛著,要是紀非琰那家夥以後知道真相,看我怎麼懟他!等她知道當初欺負是你,我肯定唾沫星子淹死他。”
霍梔笑了笑,沒再接話,隻是將麵具放進隨身的錦盒裡,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冥閣的方向早已被夜色淹沒,可她知道,紀非琰此刻或許還在實驗室裡,盯著那些實驗體,也或許,在琢磨“霜染”的身份。畢竟她本來就沒有想過瞞著他,自己反正都知道紀非琰的身份了,繼續瞞著也沒有意義。
而實驗室裡,紀非琰確實站在原地沒動,目光還停留在霍梔離去的門口,眉頭擰得更緊了。下屬見他神色不對,小心翼翼地開口:“閣主,要不要派人跟著霜染?畢竟我們對蓬萊閣的人了解不多,萬一……”
“不用。”紀非琰打斷他的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剛才被霍梔碰過的儀器邊緣,“她要是想對我們不利,剛才就不會提出治療方案了,而且也不會來。”
話雖這麼說,可心底的熟悉感卻越來越強烈。他閉眼回想剛才的畫麵:霜染檢查實驗體時,指尖會先在腕脈上方懸停半秒再落下,這個小習慣和霍梔替他處理舊傷時一模一樣;她說“煉製解藥需要絕對安靜”時,尾音會輕輕上揚,和霍梔偶爾撒嬌時的語調如出一轍;就連她轉身時,發梢不經意掃過肩頭的弧度,都讓他想起每次霍梔生氣時,甩頭走開的模樣。
“閣主?”下屬見他半天沒動靜,又輕聲喚了一句。
紀非琰睜開眼,眸底的疑惑更深了:“你有沒有覺得,霜染……有些眼熟?”
下屬聽到紀非琰的問題後,稍稍愣了一下神,然後開始仔細回憶起“霜染”的模樣來。
他想起“霜染”總是戴著一個能遮住大半張臉的麵具,讓人難以看清其真實麵容。而且“霜染”的聲音也被刻意壓低,聽起來有些低沉沙啞,更是讓人難以從聲音上分辨出什麼特征。除了身形之外,似乎就沒有其他明顯的特點可以讓人記住了。
下屬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沒覺得,蓬萊閣行事向來隱秘,閣主霜染每次露麵都是戴著麵具,我們之前根本就沒見過他的真麵目。”
紀非琰聽後並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緩緩落在了實驗體的手腕上,那裡正是剛才被“霜染”搭過的地方。
突然間,紀非琰的腦海裡像閃電一般閃過了三年前的一幕——那一天,審訊室裡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等他匆忙趕到時,隻看到地上殘留著一灘血跡,以及一份寫著“犯人逃脫”的報告。
當時的他,僅僅隻是將這件事情當作是敵對勢力的間諜所為,並沒有過多地去在意。然而,如今當他回想起“霜染”在提及三年前審訊之事時,語氣中所透露出的那股冷意,再聯想到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他的心底突然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情緒。
“不對勁……”他眉頭微皺,喃喃自語道,“三年前的事,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他的聲音低沉而凝重,仿佛那隱藏在記憶深處的事件正逐漸浮出水麵。
稍作沉思後,他轉頭對身旁的人吩咐道:“你去把三年前的事件卷宗拿出來,我要重新審視一下。”
然而,對方卻麵露難色,猶豫地說道:“閣主,關於三年前的事情,我覺得您去詢問幾位堂主可能會更方便一些。我對那次事件的記憶非常清晰,因為那是三位堂主親自審訊的。他們肯定對當時的情況有著深刻的印象,畢竟一次性注射十支審訊藥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罕見了。”
聽到這裡,紀非琰心中一動,他開始回憶起三年前的那起事件。的確,如此大量的審訊藥使用在一個人身上,確實非同尋常。而且,如果三位堂主親自參與了審訊,那麼他們對於整個過程應該會有更詳細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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