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產生的量子塵埃還懸浮在空中,像一場永不停歇的紫色雪暴,在昏暗的光線中折射出詭異的光芒。聯合隊伍的戰甲警報器同時炸響尖銳的蜂鳴,那聲音仿佛要刺破耳膜。林宇的戰術目鏡被猩紅色的警告框占滿——三十六個能量反應源正在以錐形陣列包抄,那是“熵潮會”最新式的幽冥級機甲,關節處流轉的暗紫色能量,如同附骨之疽般令人不寒而栗。每一台機甲的腳步都沉重而有力,每一次踏步,都在地麵犁出冒著青煙的溝壑,溝壑邊緣的金屬在高溫下扭曲變形。能量束撕裂空氣的尖嘯聲,與聯合隊伍急促的呼吸聲交織成一曲死亡前奏,讓人不寒而栗。林宇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量子存儲艙表麵符文因為劇烈晃動而明滅不定,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危機而顫抖。
“全體分散突圍!α坐標點執行量子共振集結!”林宇的聲音在震顫的通訊頻道中如同重錘,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斷。蘇瑤的戰甲自動修複係統還在徒勞地修補著背部裂痕,納米材料在破損處不斷湧動,卻始終無法填補那道猙獰的傷口。她帶著兩名隊員鬼魅般閃入左側廢墟,破碎的建築殘骸在他們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當戰術目鏡捕捉到前方電磁乾擾場特有的藍色電弧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著我的相位軌跡走!”三人化作三道扭曲的光影衝進磁場,追擊而來的機械哨兵頓時陷入癲狂,它們的光學傳感器噴射出電火花,金屬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扭曲聲,如同被抽走靈魂的提線木偶。其中一台機械哨兵在失控中撞上了殘破的牆壁,瞬間爆炸,碎片四濺,險些波及到蘇瑤等人。
阿Ken的***槍管還在散發著焦糊味,槍管表麵因為高溫而變得通紅。他踹開能源塔鏽跡斑斑的檢修口,一股刺鼻的腐臭氣息撲麵而來,眼中映照著內部不穩定的能量核心——那是足以吞噬整個街區的定時炸彈。“搭把手!”他將反物質引爆器塞給隊員,手指在觸控屏上瘋狂滑動,快速計算著爆破角度。汗珠從他的額頭不斷滴落,滴在觸控屏上又迅速蒸發。當追兵的腳步聲震得地麵簌簌落塵時,他按下按鈕的瞬間,整座能源塔化作一朵燃燒的蘑菇雲,衝擊波裹挾著熾熱的金屬碎片,以雷霆萬鈞之勢將追擊者的陣型徹底撕裂。爆炸聲在永夜城的廢墟間回蕩,如同死神的怒吼,餘波震得遠處的建築紛紛倒塌,揚起漫天的塵埃。
林宇獨自在迷宮般的廢墟中奔逃,戰甲散熱口噴出的白色蒸汽模糊了視線,讓他的視野變得一片朦朧。當戰術目鏡掃到那道直徑百米的時空裂縫時,他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裂縫邊緣翻湧著詭異的彩虹色能量,仿佛宇宙在此處被撕開了一道傷口,傷口中不斷溢出令人心悸的力量。他咬牙啟動過載推進器,身後的能量束擦著戰甲劃過,瞬間蒸發了肩部的納米塗層,火辣辣的疼痛從肩膀傳來。踏入裂縫的刹那,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他看到了平行宇宙中自己的無數種死亡方式:有的被能量束貫穿胸膛,有的被時空亂流撕成碎片,還有的在無儘的黑暗中孤獨死去。但他死死抱著存儲艙不肯鬆手,指甲深深掐進金屬外殼,在上麵留下了幾道清晰的血痕。
在陌生星域的某個隕石背後,林宇的戰甲發出瀕死的嗡鳴,各個係統的警報聲此起彼伏。他顫抖著啟動緊急通訊裝置,看著量子信標在星圖上亮起微弱的光點,那光點仿佛是黑暗中的唯一希望。當蘇瑤帶著隊員駕駛著傷痕累累的穿梭機出現時,穿梭機的外殼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灼痕和凹坑。阿Ken的***已經隻剩空殼,槍膛還在冒著縷縷青煙。熵寂守望者戰士的戰甲符文黯淡得如同將熄的燭火,他們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而沉重。但他們的眼神依然如鷹隼般銳利,在看到彼此的瞬間,疲憊的臉上都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那笑容中包含著對彼此的信任和對生命的珍惜。
然而,這份喜悅轉瞬即逝。戰術目鏡突然捕捉到遠處星空的異常波動,十二艘黑色戰艦如同從虛空中鑽出的利齒,組成了經典的絞殺陣型。戰艦表麵流轉著幽紫色的能量,仿佛是惡魔的鱗片。“利用隕石帶的量子折射效應!”林宇在全息星圖上劃出一條危險的路線,路線上布滿了紅色的警示標記,“兩兩一組,啟動相位迷彩!”穿梭機群如驚弓之鳥般紮進隕石帶,每一顆隕石表麵都布滿了時空畸變留下的螺旋紋路,這些紋路在宇宙射線的照射下泛著神秘的光芒。追擊艦隊的粒子炮在隕石間炸出無數火球,火球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隕石帶,卻總是差之毫厘地擦過聯合隊伍的尾焰。當一艘幽冥級戰艦不慎撞上不穩定的暗物質隕石,瞬間湮滅成宇宙塵埃時,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星空,林宇知道他們賭對了,心中緊繃的弦這才稍稍放鬆。
時空管理局的躍遷樞紐投射出溫暖的藍光,那藍光仿佛是母親的懷抱,給人帶來安心的感覺。聯合隊伍的穿梭機在防護罩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降落,穿梭機底部與地麵接觸的瞬間,發出一陣輕微的震動。科研人員們早已帶著防輻射容器等在出口,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期待。當他們小心翼翼地接過量子存儲艙時,仿佛捧著整個宇宙的命運。林宇看著指揮中心亮起的分析進度條,破損的戰甲終於支撐不住,發出泄壓的嘶鳴。他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望著窗外浩瀚的星空,心中暗暗發誓:“熵潮會,這隻是開始。”他的眼神堅定而決絕,仿佛已經看到了與“熵潮會”最終決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