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旁的等待席上,一位穿著黑底黃邊衣服年輕人看著台上那位少女,口中發出讚歎的聲音。
“真是絕妙的劍術,宛若羚羊掛角,輕盈而自然。看來這次我也得拿出些本事了。”他將折扇在手心敲了敲,眼瞳中露出饒有興趣的神采。
“149號,應殘蕭。”
隨著話音落下,一位嚴眉厲目的男子走上台來。他穿著深青色的衣衫,乾練而緊身,一隻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
前方考核的老者說完規則後,他微微點頭,然後站立不動。
當那位等待的老師傅等待的有些不耐煩時,他陡然行動,身形宛若黑鴉一般,直撲對麵。
呲——
短促而尖銳的摩擦聲在台上響起,當眾人將目光轉過去時,發現他已經將劍指在了那位老師傅的脖子上。而這時眾人才看清,那位老師傅手中的拔出一半的長刀,已經被撕開斷裂。
短暫停頓後,場下頓時爆發出興奮的呼聲。
隨後這名身著深青服飾的男子收回長劍,緩緩向台下走去,隻留給大家一個沉默的背影。
木台旁的席位上,幾位觀戰的門派代表也相互交談起來。
“這位以前似乎聽說過。”
“沒錯,他就是應桑羊的孫子,應殘蕭。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可能加入玄衣宮,畢竟他爺爺曾是玄衣宮的掌座。”
“但玄衣宮真的會收他嗎,要知道他爺爺可是因酷法得罪太多人,而被聖上處死的。這件事也讓玄衣宮的地位大跌,門中弟子在官場飽受排擠。”
“唉,這個確實是問題,不光是玄衣宮,其他幾派,包括我們也是拿捏不定,該不該收入門扉。“
“算了,就這樣吧,不主動聯係,但也不主動拒絕,看他自己怎麼想了。”
“是,師叔。”
洛蘭希爾回到了座位上,之前坐在身旁的那位女孩興奮的詢問起來。
“好強,好厲害!蒹蘭的劍術是家學淵源嗎,這個年紀就這麼精湛。”唐南蓮一臉好奇的看著洛蘭希爾,那眼中滿溢的興奮,怎麼都擋不住。
“嗯,算是吧。”少女思考了會,還是點點頭,不然不太好解釋。
“家中幾位長輩以前修習過,後來也傳給了我。”她尋思著,其他幾位魔女確實可以說是她的長輩。
“原來如此,不過這樣也很厲害了啊,居然能達到這樣的地步。我家中也是世代做成衣店的,但母親那手刺繡的手藝,我怎麼都學不會,連個鴨子都繡不出來,唔。”唐南蓮嘟嚷著,說著自己偶爾的笨。
“這個....大概熟能生巧吧。”洛蘭希爾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好。
“估計也是,我是對刺繡不怎麼感興趣啦,天天坐在燈下,好無聊的,倒不如出來走走。對了,我對劍術也挺感興趣的,學過一點。”
恐怕不止一點吧,洛蘭希爾心想。初賽時她可是見識過的,這位少女的劍術還是很厲害的,也很有招法,不是亂練的。
就在兩人在一旁小聲交談的時候,這時台下又傳來一陣喧嘩的呼聲。她們抬頭一看,一位英俊的青年正站在高台上,他穿著怒紅錦衣,兩手背負,身前的那位對手老師傅已經倒在了地上。
“178號,巫星魁,勝。”
“承讓。”他將衣袖合攏,彎身行了一禮,讓對麵那位老師傅想發火也沒處發,然後瀟灑無比的躍下高台,走向一旁的等待席。
就在眾人矚目之下,他不緊不快的走到洛蘭希爾這處座位前,微微拱手。
“在下巫星魁,想認識一下蒹蘭大小姐。一個小禮物,不成敬意。”說完後,他從衣袖中取出一物,這個小小的盒子就漂浮起來,緩緩飛向少女的身前,然後落下。
看著這飛來的盒子,洛蘭希爾思索了下,並沒有直接推回去,而是輕輕一點,讓其在空中打開。
盒子翻開後,其中一塊小小的木牌顯露出來,其形狀狹長,上麵有朱砂紋絡。
“桃神令嗎?”旁邊的唐南蓮不確定的說著。
“這是赤仙教的產物,辟邪桃神令。戴在身上,可以進入荒蠻偏僻的山澤,一般五階以下的妖獸毒蟲都不敢靠近,很是方便。”
“但是從製作起,桃神令就會漸漸褪色,三年後就完全失去作用了。”
“那一般價值如何呢?”少女好奇的問。
“我想想,大概1620個金皿吧,不過現在修行者整體實力不如以前,或許會更值錢一些。”
說珍貴吧,也不是特彆珍貴,畢竟是可以買到的東西,說不珍貴吧,其實還是很實用的,且價格也擺在那裡。
洛蘭希爾心想,這位巫星魁倒是拿捏的很好,既彰顯了自己的誠意,又不會太過貴重,讓人感覺以勢壓人。
其實對她而言,收下和拒絕都可以,反正這樣的禮物,她之後隨時也能還得起。
“謝謝巫公子了。”相比禮物,她對這位巫星魁修習的序列更感興趣,這是在兩方大陸都比較少見的死靈序列。也不知道當年的水銀王朝的各種秘術是如何傳到這邊的。
簡單答謝後,洛蘭希爾也不再開口,繼續坐在原地,甚至沒有起身。
那位巫星魁見了,也並不覺得奇怪,倘若這位葭蘭小姐和普通少女那般情緒急劇變化,他反而會有些瞧不起。
之後其他幾人陸續登台,使出自己的各種絕技和特長,儘情展現。台上那些經驗老到的師傅們也對其加以點評和指導。
雖然他們大多年紀不小了,實力也大幅度滑坡,但終究眼界還在,能看出不少東西。
最後,就在眾人以為會平淡收場時,一位光頭大漢走上台。
“199號,荒牯。”
他手中空無一物,腳步沉重,宛如巨獸一般,一步步踏上高台,近乎三米多高的身材,如高山般,俯視著下方的那位老師傅。
那位老師傅也是微微添了嘴唇,潤濕喉嚨,拔出手中的長刀。
“開始吧。”年邁的身體上浮起淡淡的白氣,血管也逐漸充盈,皮膚下的如蟒蛇蚯蚓般隆起。
“那就得罪先生了。”荒牯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