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狼止而前狼又至,時間一長馬車上的貨物都扔完了,而這些惡鬼依然在追逐。
荒野上的這三輛馬車,原本是屬於一個小行商隊伍的。他們按著往日的路徑前往有魑一族,買賣點貨物,賺取些差價,不想今天在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這麼一大群妖魔般的存在。
車輪越轉越快,其中的木釘在高速的震動開始鬆落,而失去貨物壓倉後,這些馬車在奔跑中也有些飄忽。
終於,在某次轉彎的時候,前方一輛馬車的車輪碾壓上一顆碎石,高高蹦起,然後側倒在地。前方拉車的馬也由此被強拉著帶偏,翻倒在碎石嶙峋的地麵,身上劃出長長的血痕。
眼見前方這輛馬車翻倒,後麵兩輛馬車也連忙轉向,堪堪避開,繼續向前奔去。
“救救我啊!”那輛側倒的馬車中爬出幾人,看到遠去的兩輛馬車,絕望的高呼,然後就被那嗜血的惡鬼所淹沒。
看著後麵那血腥一幕,車上的那位小夥麵露不忍,但此刻也毫無辦法,隻能回過頭去,祈禱這次能平安回去。
經過一輛馬車的犧牲,後麵的惡鬼總算是甩開一大段距離,而這兩輛馬車上的人,也終於舒緩了口氣。
“這次我們雖僥幸保得性命,但回去之後,也要為黃伯他們立碑,並照顧他們的家人。”駕車的男人對身後的小夥子說道。而黃伯就是剛才馬車側翻的那人。
“我明白的,七舅。”小夥沉聲回答。
“明白就好,出門在外,都不容易。這次是我們運氣好,倘若下次出事的是我們,那就的依靠其他行商的同伴照料了。”
兩人繼續交談著,那位七舅似乎是在教導這位小夥商隊裡的規矩和傳統。而就在兩人逐漸放鬆警惕時,後麵道路上那次出現了那群惡鬼的身影,順著馬車殘留的氣味和痕跡急速奔來。
“怎麼可能?”這時連那位七舅都有些變色。連忙再次催動馬車,加快速度,向著前方快速趕去。
荒野上再次上演了一場追逐,而這次隨著奔走,車上的幾人臉色也越來越差,神情也越來越絕望。
用來行商拉車的馬並算不上什麼良馬,在如此高速的狀態奔跑這麼久,已經快到極限了,而即便用鞭子在馬身上抽出眾多血痕,也阻攔不了那喘息到快吐白沫馬兒逐漸減速。它們實在是儘力了。
見此,那位七舅也臉露悲色,不再揮動馬鞭。
“好侄子,把刀拿出來吧,今天咱們就落在這裡了。”他聲音中帶著幾分悵然,坐在平日駕馬的座位上。
“舅....”那位小夥看著前方絕望的七舅,想說點什麼,最後也隻有茫然和不解。
然而就在這兩輛馬車上的人陷入絕望時,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現幾個站立的身影。
“白刀子!”那位小夥突然大喊。
“什麼?”前方的七舅也隨之驚醒,然後看見那群身穿白衣,腰帶長刀的人。
這群人皮膚偏白,瞳孔泛藍,黑發而冷麵,正是邊境上專門斬殺幽魅妖獸的巡邏隊伍。
眼見輛馬車後一大群惡鬼靠近,這七人的小隊伍,立馬警醒,將手按在身側的刀柄上。待馬車衝過去後,他們立刻橫移幾步,擋在道路中央。
麵對這些攔路的白衣人,奔跑的惡鬼們帶著腥風一擁而上,猛地撲向他們,長長的尖牙上散發出嗜人的寒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些惡鬼撲來的時候,一把把鋒利的寒刀自鞘中拔出,揮手劈斬,宛如新月的冷豔光弧一閃而逝,直接將這些凶惡的妖魔切成血肉碎塊,從空中灑落。
刀柄上纏繞著細條白布,防止滑手,鋒利的長刀上絲絲鮮血隨之滾落,滴在道路邊緣。
可是這群惡鬼依然不停,接二連三的蜂擁上前,試圖咬碎吞噬這些活物。與其說是悍不畏死,用瘋狂到毫無理智來形容這群惡鬼其實更加恰當。
就這樣,一道道冷豔的新月在荒野上一閃而逝,這些身穿白衣,半人半魑的巡邏隊,就與這些惡鬼相互戰鬥起來。
暮色近黃昏,無月的晦暗天穹下,一朵朵血花伴隨著長刀濺起,將那身白衣逐漸染紅,直到曠野上再無惡鬼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