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奧茲國的那些法師走歪,使用艾竭卡秘術,其實賢者會當時是保持中立,不乾涉的。”
“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慢慢的讓人不能忍受了,如果任由艾竭卡秘術蔓延,也就和混沌降臨沒什麼區彆了。”
“而這也造成了後來的悲劇,魔女們也對賢者會心生埋怨,即便不是我們的錯,她們也失去了很多好感。”
“如今也隻有那位拯救了魯爾納,引來太陽王冠降臨的星辰魔女,才敢大膽重提這個計劃了。”
幾人小聲的議論著,然後拿起那枚記憶寶石,觀看其中的景象。
片刻之後,幾人又討論起來。
“星係外圍的那些巡遊巨龍們,可以抵擋這些混沌幻影嗎?”其中一位僥幸的問著。
“不太可能,如果是小規模的存在,有那位毀滅之龍坐鎮,是可以保證伊瓦爾世界無憂,但如此大規模的存在,那些巨龍軍團也無法抵擋。”
“況且經過漫長的時光,它們的數量已經不多了,這些古代人的餘澤,如今也慢慢走到了儘頭。”
“那‘天使軍團’呢,那些背生雙翼的天使們,可是太陽王冠最為忠實的追隨者。”
“這就要問‘聖域’的教皇了,也就她們還保留著少許和天界的聯係。”
“關於天界的事,我已經問過了。”亞爾德再次開口。
“很遺憾,自從那年之後,天界進入了安眠狀態,所有天使不再回應,仿佛進入了睡眠修整中。”
“所以,我們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些前人的餘澤上。”亞爾德敲了敲桌子。
“整合整個世界的力量,迫在眉睫。”
“但是,亞爾德,你要清楚這並非一朝一夕,也並非簡單的一句話就能達成。”
“數不儘的衝突將由此而起,統合一切的光輝大義背後,是無比暴力的過程。因為人們天性如此,不願俯首稱臣。”
“即便你將事實擺在身前,但隻要疼痛和苦難還未加身,他們就會懷疑和不信。”那位學者按著眼鏡,用冷靜的話語分析著。
“是的,但那有如何呢?難道你們願意就此袖手旁觀,等待最壞的結果降臨嗎?”亞爾德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
這幾位賢者都是他熟悉的存在,也是可以信任和托付的人,所以他才將這幾人召集起來。
教室裡一片安靜,大家沉默著。
他們不是衝動而思想簡單的人,作為人類中最具知識和智慧的人,這些賢者要比常人更加清楚,如果此刻答應,今後將為此奉上什麼。
那不僅僅是名譽,精力和時間,還有可能是自己的生命乃至數十億人的未來。
改變意味著爭鬥,爭鬥意味著戰爭,而席卷世界的戰爭,意味著極其恐怖的試煉。並且誰也不能保證,真正統一後的那個世界就是自己想要的。
回想過去,水銀王朝就曾短暫的統一過整個世界,即便是遙遠的東方,也遵從這強盛王朝的意誌。
但那樣的王朝真的好嗎,不過是高壓環境下的產物,而內部不斷堆積的矛盾終於在某天壓抑不住,迎來分崩離析。
王朝的死靈巫師們被清算,無數高層被處死,那些功臣的後裔不得不遠走他鄉,最後屈居在一個荒涼的小島上。
沉默許久後,那位年邁的賢者站起身來,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古舊的木板,然後摸了摸身旁磨損殘破的木椅。
“你知道嗎,亞爾德。我曾經在這裡上過課,那幾乎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他的聲音充滿回憶。
“那時我還是學生,很年輕。當時的老師正是後來我進入賢者會的引路人,格蘭特先生。”
“格蘭特先生是森精靈,他那時已經600多歲了,即便在精靈中這也是極為老邁的年齡了。”
“不過他依然很精神,在臨到下課的空隙,他就坐在窗台旁,看著外麵盛開的黃色風鈴木,說著年輕時的故事。”
“他是蒼翠帝國的老兵,昔日參與過蒼翠帝國和奧茲國的大戰,見證了那個強盛的魔法之國墜落。無數學識淵博的法師被壓上刑場,這些智慧的頭腦被廉價的側刀斬下,滾落到泥水中。”
“擁有知識是件美妙的事,能讓我們取得很多優勢。”
“而這種優勢,時間久了,就會讓人產生某種感覺。”
“自己和彆人是不一樣的,我應該比那些田地裡農民高貴,我不能做粗活,我要活的很體麵,我應該是來做人上人的。”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想法,因為你將自己的認知淩駕於一切之上,認為隻要掌握了真理,彆人就必須尊敬和聽從於你。”
“優秀的人,厲害的人就必須處於高位嗎?究竟是拿著彎刀逼迫彆人的承認,還是用實際行動讓彆人心悅誠服的信任,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道路。”
“前者的邏輯粗暴而簡單,讓人容易明白,而後者混沌讓人難以找到切實的途徑。”
“所以呢,大部人最後走向了前者,因為我比你強,我可以殺死你,所以你必須聽從我的意誌。”
“這確實是件輕鬆的事。但代價就是,當國家和整體越來越大時,這種高壓的體係會越來越脆弱,直到它崩塌的那一天。”
“真理雖然美好,但如果與我無益,那也不過是廢紙罷了。強權固然讓人興奮,但它若讓我受苦,那我就會拚命詛咒它。“
“能真正征服人的,讓人心甘情願跪下,為之聽從的。從來不是真理,也不是強權,而是切實的好處,那是能讓你感歎,如此平和、真實、美麗的好處。”
“你想讓所有人整合到一起,那你就要展現一個真實不虛的美好世界。”
“如果僅僅是想著用所謂的大義來強迫,那最後不過是一次悲劇的重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