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山櫻城。
清晨,格薇爾用完早餐,正在書房看最近送來的各鎮彙報,玻璃窗外傳來一陣悠揚輕快的笛聲。
揉了下有些有些乏的額頭,這位大小姐站立起身,走到窗邊,想看看是哪位在那裡吹奏。
公館庭院內的圓亭內,一位青發及腰的少女正側坐在石凳上,眼眸微閉,吹奏著橫笛。
笛子的顏色緗黃,表麵溫潤如玉,在那氣息的流動下,發出動人的聲響,連綿不絕。
看著那位閉目認真吹奏的青發少女,格薇爾也難得的靜下來,她就近坐在窗台旁,側耳靜靜聆聽,原本有些焦慮和忐忑的心也漸漸舒緩下來。
有如潺潺流水穿過鵝卵石鋪墊的小溪,清澈的水花伴隨著山間的鳥鳴,靜靜流淌而過。
待到一曲完畢,四下一片寧靜,許久之後才重新響起一陣腳步和吆喝聲,仿佛在剛才那幾分鐘裡,世界都暫停了下來。
當格薇爾再次抬頭,望向庭院的圓亭時,那位青發的少女,已經不在那裡。
感慨這位少女的神秘的同時,她也恢複成良好的狀態,重新回到桌邊。隻是,今天的工作,似乎也變得輕快了不少。
日子緩緩流逝,三月臨近尾聲,繁花盛放的四月逐漸到來。
原本光禿禿的樹木枝丫上,大小的花朵一一綻放,淺白和粉色相互輝映,將空蕩蕩的空間填充,帶給人一種彆樣的生機。
之前種下的幼苗如今逐漸成長。
有了那位來自東方的少女學者支援後,領地內的農業發展的格外好,讓不少居民為之慶幸和祈禱。
“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這樣繁茂的長勢了,而且還沒有遭到病蟲,簡直就是神跡。”平民眼中的神跡就是這樣,並非改天換地的驚天偉業,而是之前種下的種子安然長大,一步步走向成熟。
種植作物這件事,並不像遊戲裡那樣簡單,事實上,雜草,病蟲,貧瘠,旱澇,等等原因,都會導致作物的中途夭折。如果是正常的獲得豐收,反而是比較少見的事,也是因此,不少地方都會舉辦豐收慶典,祝賀這難得時節。
如今走在山櫻城的城牆上向下俯瞰,能見到一片片整齊青翠的波浪,那些新嫩的葉子,在陽光和風中搖曳,宛如輕柔的曲調,讓人為之放鬆和沉醉。
行走在田野間,伸開手掌,撫過那些草葉的尖端,就能感受到一種輕柔的觸感,略為濕潤鮮嫩的葉尖,總是讓人為之聯想,聯想到日後的豐饒美景。
得益於此,領地內原本積壓的戾氣和怨氣也消解了很多,大家彼此相見,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或許,這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坐在高高的山坡上,古華斯叼著一根淺綠草根,兩手枕著頭,靠在石頭上,遙看下方這片世界。
隨後他閉上眼,感受微風拂過古銅肌膚的舒適之感。
這位原本暴虐的大漢,如今也學會了幾分纖細,慢慢體會到生活中的某些幸福來。
溫拉尼領地良好的發展,逐漸被周圍的郡和領所知曉,一些農民偶爾也會偷偷跑過來,開始在這邊定居。
對於這些人,雖然明麵上沒有不好表示,但私下裡,洛蘭希爾都會讓人好生登記和安頓,並讓他們熟知領地內新的規則,慢慢融入這個集體。
當春季的忙碌逐漸過去後,領地內的軍事化訓練也開始了。
繁花盛開的樹木下,一位古樸的騎士持劍而立,相比過去,如今‘他’的肩上多了一件披風。
披風的底色為藍色,邊側為白色,在風中不時飄起,微微舒卷,發出呼呼的聲響。
看著這一張張或老或少,或高或矮的麵孔,麵罩下的少女緩緩掃過。
她其實不擅長發表那些熱血沸騰的演講,如果讓她寫稿子大概可以,但是念出來就有些為難她了。總是有點難為情呢,就算用其他手段掩飾也是如此。
但作為領地目前的精神領袖,‘他’又不可能不出來表示幾句。
“如今豐收在望,但還未到可以鬆懈的時候。”
“我們依然麵對諸多挑戰,可能來自於其他窺探的壞人,也有可能不理解的質詢。”
“那麼,大家是準備將這些拱手讓人嗎。”聲音平緩而清晰,少了過去的幾分‘沙啞’。
“絕不!”高昂的回應在這些新晉的士兵口中響起。
“很好,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
“軟弱可欺的良善,隻會讓惡人更加得寸進尺。”
“最為公正太平的盛世,必然也伴隨最為強大的武力和暴力。不要再和過去那般,沉溺於幻夢和妄想了,唯有手中的槍和劍,是如此的安定與可靠。”
“我並非是說,武力和暴力才是一切,而是想告訴大家,這並非需要排斥和厭棄的東西,如果我們不能自覺的,甚至勇敢的去維護某些東西,那終有一天,這些美好的東西也會被腐蝕竊去,離開我們。”
“大廈的建立,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需要堅實的立柱支撐,而你們——
便是支撐這大廈的立柱。”
“是必須比常人更加堅定、強大、可靠的存在,你是人們心中依靠,亂流中的基石,抵擋洪流的堤壩,麵對弓矢的劍盾,刺穿敵人的利刃,無可匹敵的存在。”
這位騎士抬起那巨劍揮下,無數氣流迎麵襲來,穿過眾人的耳側,帶起衣衫,有如呼嘯,又有如刀刃拂過麵頰,讓人幾欲站立不穩,瞬間清醒和駭然。
“是,長官!”
眾人肅然,隨後便開始按照之前的教導,開始了新一天的訓練。
待午後休息的時刻,這位無名騎士來到訓練場的一側。
林蔭下,沙琳小姐坐在圓桌旁早早地等待在這裡了。
“辛苦了。”她自然知道盔甲裡麵是梅西婭,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