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省,庫文郡。
山間的大火已經焚燒了整整一周,土地烤的焦黑而鬆軟,踩在腳下有種溫熱的感覺。
士兵們排成長長的直線,注意搜查,不時用長槍或刺刀刺入土中,尋找可能的地道入口。
但久尋無果後,帝國軍方的指揮官又開始召集法師,使用震蕩術,衝擊大地,務必將那些地下通道就地掩埋。
黑炭般倒塌的廢墟森林中,一雙眼睛露出地麵,在悄悄觀察著這些靠近的士兵,隨後這個身影鑽入地下深處。
在那裡,僅剩的100人橫七豎八的躺在窄小的土坑中,在這一周中,他們發起過數次反衝鋒,可惜都以失敗告終,最後也隻剩下這少部分人再次躲藏起來。
“已經到這一步了嗎。。”聽完彙報後,托科林不再言語,緩緩靠在牆壁上。
“告訴大家吧。”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靜默一會後,眾人開始做最後的調整和休憩。
投降是不可能的,這不僅背離他們的初心,而對方也不會接受。
半小時後,又一場懸殊的戰鬥打響,殘存的幾根火槍射擊後,被扔到地上,這些人握著長槍和刀,衝下山坡。
而在他們對麵的,是兩千多支整齊排列的黑色槍管,這些帝國士兵前排半蹲,後排站立,穿著紅白相間的軍裝靜靜瞄準,等待命令。
“哼,開火!”指揮官也不願多費口舌,直接下令。
連綿的槍聲依次響起,短熾的火光連成一片,青色的濃煙從密集的陣列中飄起。
一個個奔跑中的身影在火光中被擊打出無數濺起的血花,有如殘破的布娃娃一般,隨風飄起,然後緩緩落下。
那一張張麵孔仰望這白色的天空,黑色的汙漬和灰塵滿是臉龐,最後兩手漸漸無力,鬆開手中的長刀。
金屬的刀刃在山坡上滾落,顛簸起伏,偶爾撞到碎石,發出一陣聲響,直到卡在某處溝壑前,無聲無息。
沒有英雄的奇跡,沒有驚天的逆轉,一切在靜謐中結束。
望著再也無人站立的焦黑土地,這位指揮官揮劍,讓人去搜查,掃除戰場。
“報告大人,敵人已經全部誅滅!”
半小時後,一位士兵小步快跑過來,立正彙報。
“很好,將這些人的屍體收斂一下,拖回去。”
“是。”
他自然不是為了緬懷這些理想主義者,而是想將這些屍體穿在木刺上,震懾那些當地的居民,警告他們,不要癡心妄想。
兩天後,紫衫省的主乾道兩側,出現了一排焦黑的軀體,這些乾枯的軀體呈現出千奇百怪的姿勢,讓路過的旅行者和商人為之心寒和畏懼。
無數人沉默不語,靜靜路過這些‘雕塑’。
“我來晚了。”
一位帶著羽毛帽,穿著獵裝的男子騎馬駛過大路,看到這些焦黑的‘雕塑’停下腳步,緩緩下馬。
他拉低帽簷,默默看著這一具具黑色‘雕塑’,仔細分辨著他們的模樣,努力回憶那一個個名字。
抓住韁繩的手逐漸握緊,仿佛要將那革製的韁繩揉捏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