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的大雨衝刷著街道和石板,讓平日裡積鬱的熱氣消散無蹤,在和冷風斜吹的日子裡,帝都呈現出兩極分化的兩種場麵。
主乾道上,分屬不同的部隊相互戰鬥,戰鬥和射擊的聲音不曾斷絕。而在一些居民的院落中則寂靜一片,不少人家將大門緊緊關閉,屏聲呼吸生怕招來不該有的災禍,而一些偏僻的貧民窟,此刻也格外靜悄悄,許多下層的無業遊民緊張觀望,有如鬣狗一般,尋找著這場動亂中可能出現的機遇。
媞泰妮亞西部郊外的軍營,一場突如其來的變動也正在發生。
按理來說,這其中駐紮的軍團約有五萬人,和東部的另一處軍營遙遙呼應,共同守衛媞泰妮亞,且都是攝者王陛下的心腹把控,但不想的是,在還沒收到攝政王的召集信號前,這裡的士兵就已經開始聚集了。
“所有人,立馬穿戴盔甲,到指定處集合!“緊急的號角聲和鐘聲在大營中回蕩,到處都是奔跑的聲音。
一位位士兵從住處快速跑出,以為這又是哪位王八蛋想出的特殊集訓,不過看在近衛軍團的優渥待遇上,他們倒也不太反抗就是了。
士兵們在瓢潑大雨中排成整齊的方陣,昂首挺胸,他們是直屬皇家的精銳軍團,有有著一種常人難及的驕傲和自豪。
在這暴雨之中,一位身形魁梧而宛如鋼鐵的男人緩緩登上高台,那洶湧的氣勢和力量讓在場的士兵們不禁壓低呼吸,默默注視。。這位並不是平日熟悉的軍團長,其身影有些陌生。
“我!達爾西·簡特林。”洪亮的聲音如炸雷般在陣列中響起。
“將成為你們的,新首領,及指揮官。”那聲音仿佛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勢,讓人心生畏懼。
達爾西,平民之子,後與簡特林家族聯姻,娶了簡特林家族唯一的嫡女薇琳,獲得了伯爵爵位。其在西征戰場上卓越無比的表現,讓其成為眾多平民士官的偶像,其名聲在皇室的宣傳下家喻戶曉,是軍隊中無數人崇拜的‘軍神’。
在場的諸多中底層軍官都對這樣突然的宣告心生疑惑,但隨著一位位有名望的貴族軍官站在達爾西背後,表示認可和站隊,眾人也不得不壓下心中疑問,保持沉默。
和軍官們思考的這些不同,普通士兵們聽到那帝國曾經廣為流傳的‘軍神’戰將統領自己時,爆發出熱烈的呼聲,沸騰的聲音連雨水也差點蒸騰,一雙雙眼睛在雨水中也格外明亮。
‘純鐵的將星’達爾西,其帶領的軍團,在昔日遠征中幾乎百戰百勝,如果不是最後遭遇那特殊的戰爭機械,帝國和克蘭西亞之後的局勢還真不好說。
誰不想獲勝呢,在戰場上,勝利就是一切,不會有比這更為激動人心的事情了。
看著下方那歡呼和熱切的聲浪,這位昔日的‘軍神’依然麵容冷漠,有如鋼鐵,他緩緩抬手,讓這呼聲瞬息停下,寂靜一片。
“所有人!”
“跟隨我,即刻出擊。”
“敵人是帝都東側的叛軍,他們是帝國的叛徒,必將被我們擊潰!”
“帝國的意誌!”齊刷刷的聲音在這號令中響起。
隨即這些士兵緊急行動起來,他們的精銳騎兵先行出發,而後就是蒙上雨衣的步兵,最後則是轟隆前進的戰車。
而在這作為前鋒的精銳騎兵中,達爾西騎馬當先,身側的氣浪在雨水中破開半球形的罩子,在雨幕中格外顯眼,而在他的帶領下,這支騎兵也發揮出遠超往日的意誌和鬥誌,其蒸騰的魔力帶起陣陣白煙,在大雨中不斷飄散。
保衛媞泰妮亞的力量總體而言分為三部分,其中人數最少也最精銳的是宮中的紅衣禁衛,他們身著厚實的紅金色盔甲,胸口有著薔薇的浮雕,背後則是暗紅披風,其實力多在序列45之間,其中個彆隊長有序列6的實力。
另外一部分則是城中的巡邏騎士,以及輪換的駐防軍團,他們成分稍微複雜,各司其職,但總數約在6萬左右。
最後一部分就是城外的兩處軍營了,東西各有六萬人,合計12萬軍團士兵。他們都是軍中的精銳軍團,平時會和邊境以及南境駐紮的軍團進行輪換,以保持戰鬥力不會滑落。
當然,這隻是媞泰妮亞的軍事力量,事實上在媞泰妮亞附近有著不少忠於皇室的封地,或者就是皇室分支的據點,這些城市宛如衛星一般鑲嵌在將通往媞泰妮亞的道路和關卡,其駐軍若是調集起來,可以輕鬆彙聚約4060萬大軍。
這次動亂中,主要發作的是城中貴族的私軍,他們人數雖說少於那些巡邏騎士,駐防軍團,但裝備要好上很多,而且這些巡邏騎士和駐防軍團也不是鐵板一塊,很多已經被滲透,在長官的帶領下反水。
隨著戰鬥的進行,城中零散的巡邏騎士和駐防軍團被擊潰,媞泰妮亞的城中要道逐漸為各大貴族的私軍所控製,僅剩宮中的禁衛保護著攝政王和皇後一步步退守。
城外,兩股強大的生力軍也開始了交鋒。
原本正在攻城的東部軍團在側後方遭到襲擊,一時間人心慌亂,好在此刻帶兵的大將是帝國內頗具盛名的‘三勝將’之一,西弗萊將軍。
這位同樣出身底層的大將曾在埃梅納斯受過當今皇後的恩惠,也是帝國內少有的皇後黨,雖然占據著駐守帝都的要職,但攝政王斟酌許久之後還是默許了這種變動。
紅皇後莉莉的心腹和勢力極少,如果連西弗萊也要拔除,那將會大大刺激皇室內部的矛盾,這不是愛德倫想看見的。
在收到宮中傳來的緊急信號後,這位將軍就立馬帶人清點士兵,準備進城營救,但卻被城門處的守軍攔下,也因此耽誤了一定時間,直到大軍側部遭受西軍的襲擊。
“是你?達爾西。”
雨絲模糊的原野上,西弗萊騎在馬上,身著灰白披風,手持長槍,遙看對麵帶領騎兵不斷突破陣線的大將。
麵對西弗萊的質問,這位冷酷的戰將不發一言,僅僅是以更為猛烈的攻擊回應,其長槍所至,帶起一片飛濺的雨水和血花,厚實的盾牌為之擊碎,堅固的陣線層層崩潰。
“射擊!”麵對這不斷接近的敵將,西弗萊揮手,一陣密集的弓弩聲隨即響起,附魔後的洛希金弩矢蜂擁射出,將前麵的騎兵成排的射倒,滾落到泥濘的雨水之中。
相比火槍,這些附魔後的超凡機械弩在雨中更為有效,也更加強大。
很快那些衝鋒的騎兵為之倒下,而前鋒衝刺的身影也隻剩下達爾西一人。
“實在太過冒進了。”西弗萊搖搖頭,簡單評價這位昔日的同僚,然後駕馬緩步後退,讓一位位全覆鎧甲的具裝騎兵上前。
這些身著盔甲的重騎兵皆是序列5的精銳,其中還有兩位序列6的超凡者,當他們策馬前進時,共鳴的魔力蜂擁而沸騰,其兵刃上開始附著一層凶戾的鮮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