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搖曳水光中的泡沫』
『寄托的思念轉動的天平』
……
輕和而又溫柔的歌聲在耳邊響起,如此令人心安。
我晃晃依然昏沉的腦袋,慢慢睜開眼睛,打量周圍。
熟悉的房間,淡淡的野菊花香味,橙黃的燈光,還有那柔軟的被子,這裡應該是姐姐的房間。
轉過腦袋,那熟悉而柔和的身影正好坐在床邊,閉目輕唱。
因為生了病,高燒不退,就連教會的牧師也沒有辦法,我隻好從城中的姑姑家出來,回到這個偏僻的小鎮。
因為聽聞教會的聖歌,能緩和精神上的疼痛,對病情有好轉的作用,姐姐就特意去學了,然後再這樣輕唱著歌哄我入睡。
真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需要這種儀式。
起初我是這樣想的,很是倔強和不耐煩,但每當因為發燒而難受的時候,姐姐還是會在身邊輕唱這首旋律簡單的歌謠。
也或許是那位修女小姐說言真是正確吧,就這樣我的病稍微好了點。
以往經常找我玩的朋友和夥伴再也不見,他們大多都被父母告知,不要過來,以免被感染,因為即便是貴族,在麵臨一些疾病時,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雖然,我知道這樣確實沒錯,但還是會感到一種孤寂和難過。
父親是本地的男爵,但並非是什麼令人敬畏的大貴族,也隻能算是小有財富的人吧,即便去城裡,那些有實力的超凡者也不會高看他一眼。
如今他正在為當地的子爵做事,即便我生病了也回來不了,所以隻有姐姐來照顧我。
即便有自誇的嫌疑,但姐姐確實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子,這一度讓我很是自豪,也對姐姐有著特彆的依戀。
“你醒了,艾賽亞。”唱完一首後,姐姐睜開眼,發現已經坐起身來的我。
“醒了。”
相比前幾天的昏沉,今天似乎好受了不少,腦袋也清晰了些。
“現在是晚上吧。”我看著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夜色。
“是的,現在已經很晚了。”姐姐說著的時候,前傾過身來,用手撫摸我的額頭,想探明我好了點沒。
纖柔的手指貼在額頭,我能清晰看見那白皙的手腕,鼻尖也傳來淡淡的野菊花香。
姐姐很少去城裡的香水坊買東西,這樣的香味其實是她自己嘗試著提煉的,雖然很淡,但卻很符合她的氣質,即便是很多年後,她不在了,我也難以忘記。
“似乎好點了。”
“嗯。”我輕哼的應答,然後轉過頭,讓額頭偏離那手心。
總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呢。
“嗬嗬,艾賽亞還是這樣。”姐姐看著我有精神的樣子,很是開心。
“想吃點什麼呢,我去給你做,不過不能太難呢,因為我會的不多,女仆們也都睡了。”
相比其他貴族,姐姐絕對是個為人著想的人,很是體恤下人,這一點我也做的沒她好。
“就隨便煮點東西吧。”我隨口的說著。
“嗯這樣啊,我想想。”她整理了下裙子,從床邊的椅子上站起,然後拿起一盞提燈點亮,打開房門,向走廊行去。
“艾賽亞稍微等一會哦,姐姐等會就回來。”說完她揮揮手,然後關上了房門。
屋裡再次安靜下來,很快我也陷入無聊,開始將目光轉向周圍的東西。
這裡是姐姐的房間,在城堡的西側,我的則是在東側,所以平時過來的不多,直到這次,才有閒暇細細打量。
房間裡擺設的是櫻桃木製成的家具,是鎮上那位工匠的手藝,他們家也是我們領地內的老麵孔了,據說爺爺的爺爺和我們祖上還是好朋友,雖然現在聽著,貴族和平民是朋友會讓人難以相信就是了。
我是伯裡斯男爵的第三個孩子,名叫艾賽亞,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大哥比我大近7歲,沒有什麼共同話語,父親花了很多錢,把他送到帝都學習去了,想讓他結實些大人物,見識下世麵,然後回來繼承家業和爵位。
姐姐則比我大兩歲,如今還沒有嫁人,不過看樣子也快了,聽說父親正在為她物色一位人家,對方是西境中部的一位子爵家,很是有錢,聽說家中還有一位序列7的強大超凡者。
這樣的家世,即便我們家同樣是貴族,但還是高攀了,不過因為姐姐的緣故,我覺得這樣的家族能娶到我姐姐,還真是幸運。
腦海中轉過一些記憶,然後我將目光從家具上移開,再次在房間裡尋找特彆的東西來。
相比我那胡亂擺放東西的房間,姐姐的臥室明顯要整潔很多,東西都擺設的很好,牆壁上掛著一副很老的油畫,桌上放著一盞藍瓷的花瓶,其中還插著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如今依然盛開。
最後目光定格在桌角放著的一本書上,這讓我升起了好奇。
姐姐認識字這我知道,她這方麵學的比我好,以前老師都說過,但她並非那種熱衷於讀書的人,也不會去找尋什麼愛情和騎士的,平時最常見的則是做一些其他的小事。
比如在庭院裡栽種一些花草,自己提煉花香,嘗試做些衣服,去河邊散步看晚霞等等,最近的愛好則是從教會的修女那裡學歌,然後晚上安撫著我睡覺。
我翻身下床,來到桌子旁,拿起那本書。封麵上用勾勒的優美字體寫著‘月光下的搖籃’,翻開書頁後,裡麵並沒有什麼令人深刻的大道理,也沒有令人期盼向往的幻想故事,有的隻是靜謐而簡單的詩集。
很快我就翻完這般不感興趣的書,趁著姐姐回來前,再次放好,坐會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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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場景在這裡停止,轟鳴的炮火聲讓我從少年時的回憶中醒來。
“艾賽亞大人,艾賽亞大人!”傳令兵慌忙的來到我暫且休憩的房間前,被門口的副官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