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韓三品的肩膀,
“咱們一直以來很對脾氣,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對電影體製進行改革,
降低準入門檻,簡化立項審批手續,但你也得知道,事兒有時候,很難辦。
這次這個劇本也是沒太過分,恰如其分,而且恰逢明年是七十周年,否則也不可能過得這麼輕鬆。”
“謝謝童局。”
韓三品點頭,感激。
其實剩下的事情,的確就是自求多福了。
這一切,他得靠一個年輕人,韓三品想到這裡,笑容慘淡。
他很欣賞這個孩子。
從這個孩子問出來那句,做鷹,不好嗎?
讓韓三品深受觸動。
那時候他就決定了,為這個家夥,保駕護航!
他是中影的掌舵人,也是市場的守護者。
但從來沒有一個導演,跟他說過這些話。
那群人,早就被藝術世界的遊戲規則馴化了。
他們很認可那些概念,想著讓老外評委看好,看重,唯獨缺失了對觀眾的尊重。
韓三品不是不懂,他是太懂了。
但是為了市場,他隻能放任。
好的,爛的,總有人看。
就像是寫書的作者,無論是好書,還是爛書,都有人追讀,隻不過就是多少而已。
但少的,上架了真金白銀訂閱,不也是錢嗎?
同樣,那些爛片,不是錢嗎?
韓三品,沒有辦法。
他有的時候,很強,分得清好賴。
但是,哪怕是他,有的時候也不得不依靠大導,沒有辦法,彆人更不行。
出了個寧浩,他興奮極了。
視覺藝術和其他藝術很不一樣,涉及到的目光敘事非常明確,其中隱藏著很多自身施加的影響。
當前全球藝術世界,藝術話語權,
很大程度上就是藝術霸權者國內藝術屆的翻版,
無論是市場結構,估值標準,都是其他人定義的。
這叫藝術場域。
挑戰國不適應這些領域結構,怎麼修改呢?
如何和把全國的視覺藝術,和漂亮國在藝術場域的地位、規範和做法相抗衡,很難。
至少在目前,韓三品不知道如何去做,
隻能探索
華夏這麼多年,很多領域都是這麼過來的。
心無雜念的發展就是。
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而電影領域,在他看來,唯一可能性的破局點,就是市場!
大片戰略,就是這個目的。
在這一點上,曹忠很聰明。
韓三品也很支持,很欣賞,心有觸動也自然合乎情理。
拿起手機,看著王紅衛發來的消息,韓三品有些服氣。
“這年輕人,上手速度果真不慢!”
看到了曹忠定了兩個角色,韓三品著實震撼。
……
這些事情,韓三品知道。
曹忠也知道。
宿舍當中,曹忠正在做未來輿論宣傳預案,
他很清楚,自己說真話的願望有多強烈,那麼受到的乾擾和各種因素可能就越多。
他能做的事情不多。
抓住他能改變的,去掉那些沒有辦法改變的東西,去掉那些雜念,要心無雜念,一路向前。
其實人生,隻有一道解法:那就是,我始終如一。
之前的曹忠,表演係科班,導演係菜鳥。
甚至前世的曹忠,也不是什麼知名大導演。
最多就是腦子裡清楚了點,對鏡頭熟悉,對劇本能複刻和還原,腦子裡全是畫麵。
他這時候還不知道韓三品為他拍著桌子立項,他隻知道一件事情:
人呐,不要在乎過去,隻要抓住現在和將來,把這條路走通。
他要把《南京照相館》,徹底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