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斜照進商學院圖書館木窗,皮日休左拳抵著下巴,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商書》有些泛黃漸黑的頁腳,眼神中迷惑交織。
看得出來,他把這本書看了很多遍。
此刻他很困惑。
昨日他在東市的悟道,解決了他心中存在的大部分疑惑,但仍有一些點他還沒有想通。
提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了一句話:優勢地位會產生資源聚集的恒強效應。
“唉...”
青年的憂愁之歎。
視線回歸到草稿紙上,滿麵皆墨水痕跡,寫滿了‘優勢地位會產生資源聚集的恒強效應’這句話。
在每句話的後麵都跟隨著一長串的問號,像是一串解不開的繩結。
當皮日休腦海正在天人交戰時,一道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喂,不是吧,皮同學,你還在想那個?”
皮日休苦笑,搖搖腦袋,“老申,今天不去勤工了?”
申時行笑了一聲,“肯定要去,告訴你,昨天我就找到一份好工作。”
皮日休好奇問道:“什麼好工作,能有我給你介紹的好?就這你還不去。”
“老皮,我知道你家不差錢,介紹給我的工作都是待遇優厚的工作,但你知道的,我誌不在此。”
皮日休點頭,他自然是知道申時行的意思。
申時行與他相比,自然是‘寒門’,但他家不算是窮的叮當響,隻是家道中落,他的父親在洛陽還是一名教書先生,育有五子,他是家中老五。
他的四位兄長早早謀生,互相幫襯下,家族生活無虞。
自小聰慧的更是父親驕傲,因為他的四位兄長沒有繼承父親的衣缽,不喜學習,而是在洛陽做點小生意。
而申時行作為家中唯一看著喜愛學習的人,就受到了極大偏愛照顧。
當貞觀開年第一屆新科舉後,申時行更是成功中榜。
家裡都以為申時行會選擇政法學院時,從小立誌的他直接報考了商學院,這一下子讓父親氣炸了。
堵著他不讓他準時報到,讓他來年重考選擇。
沒想到申時行依舊是偷跑了,他的父親那個氣憤啊,直接斷掉他的經濟,逼迫他回頭。
沒想到申時行堅持到底,利用各種辦法讓自己在長安不餓死。
再加上四位兄長暗地裡幫持,其實他完全可以完成學業。
但他有自己的想法,不同於皮日休跟隨李長河學習的辦法,申時行喜歡在實踐中學習。
於是他經常去各行各業實習工作,順便還補貼了自己的生活。
當初皮日休還以為申時行真的缺錢所以才介紹自家的工作給他,但被申時行拒絕了。
他並不是為了真的錢,而是他想從中獲取自己的道。
“老皮,這次我找的工作是杜家米行記賬員,活輕鬆,錢不少,還能與那群米工交流,賺大了。”
“是啊,杜家米工人不少呢,這一次你又能收獲不少。”皮日休笑著應道。
“是啊,對了,我告訴你個消息,你彆亂傳。”
“什麼?”皮日休看著認真的申時行好奇道。
申時行:“與那群米工交流,我發現長安從去年十月到現在調入不少糧食,完全滿足長安目前人口三年所需,但...”
“你可知,現在長安米價到現在漲了兩成多。”
“嗯?”皮日休神色微動,他是專司商業的,自然明白供求關係與價格門道。
又聽見申時行繼續道:“我從米工口中了解,米價本會更快速上漲,但似乎被人強製壓下,隻是以緩慢價格上漲,所以,老皮,你知道意思吧。”
皮日休吃了一驚,而後食指指了指天。
申時行哈哈一笑,“可能很快帝國會發生大的變化吧,但糧價上漲,那些農戶依舊困頓,他們...”
“哈哈,我瞎說的,我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