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失思力的營帳。
帳簾被猛地掀開,執失思力大步走入。
他的臉上此刻充滿焦灼,目光銳利地掃過帳內幾名心腹將領的臉。
“都準備好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將軍,一切就緒!”一名千夫長沉聲回應,“西營門看守和糧草輜重都安排人了,隻等信號。”
執失思力點點頭:“唉,現在還有時間,誰不願起義,我執失思力絕不勉強,我不是為了我個人,我是為了我們突厥全體。”
“頡利兩年時間,將突厥基業禍害至此,反觀唐國境內安居樂業,且此戰開啟,一敗再敗,沒有一場勝利,我們今日不是做叛徒,而是起義,是為了做正確的事情,如今,衛國軍……應該就在外麵了。”
“還有,阿史那社爾,你們關注到沒有?”
親衛立刻回稟:“回將軍,今夜,阿史那社爾的心腹也好像在聚會,那邊的人馬似乎也在暗中調動,方向是東營門。”
執失思力眉頭緊鎖:“他?難道他也……一旦他也是起義軍,那麼就有兩支起義軍,兩萬精銳,一旦東西門配合,那頡利...”
此刻的執失思力眼中滿是震驚。
他能起義,自然是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但如今的頡利不能滿足他,還疏遠他,將他排出權力核心。
而大唐這邊,許諾高官厚祿,更描繪了一個強盛、秩序井然、英雄有用武之地的圖景,這深深打動了他這個在突厥腐朽泥潭中掙紮已久的將領。
但阿史那社爾……那個同樣被排擠、同樣鬱鬱不得誌的年輕人,難道也收到了同樣的橄欖枝?
或者說,他也感受到了一些?他另有打算,甚至想搶先一步拿下頡利邀功?
這個念頭讓執失思力感到一陣寒意,投名狀要拿就拿最大頭,有了競爭,那麼未來利益就少很多。
與此同時,阿史那社爾的營帳。
氣氛同樣肅殺,阿史那社爾年輕的麵龐緊繃著,既緊張又充滿期待。
“衛國軍合圍已成,頡利還沉浸在美夢之中,此乃天賜良機!”阿史那社爾的聲音帶著青年人的銳氣。
“但執失思力那老狐狸……他剛才走得蹊蹺。我懷疑他……”他沒有說下去,但眼神中的警惕不言而喻。
他更清楚大唐的繁華、軍隊強盛、君王賢明。
士為知己者死,選擇大於努力,他渴望一個能施展抱負的舞台,而不是在突厥的傾軋中一事無成。
此刻,他既擔心執失思力搶先行動奪了首功,又憂慮對方是否還忠於頡利,會成為自己舉事的阻礙。
“將軍,機不可失!”一名部將急切道,“無論執失思力想乾什麼,我們先控製住通往可汗大帳的要道,拿下幾個頡利的死忠將領!隻要控製住中樞,無論是獻降還是自保,我們都握有主動!”
阿史那社爾眼中精光一閃:“好,起義勢在必行,按計劃行事,目標,厄科達官、烏赫達官的營帳,還有……頡利的親衛營!動作要快,要狠!務必在衛國軍發動總攻時,把‘機會’攥在我們手裡!”
這是他們未來向大唐證明自己價值的投名狀。
風雪呼嘯,殺機四伏。
時間在緊張的對峙中流逝。
偌大的陰山大營表麵沉寂,內裡卻湧動著兩股,甚至更多股危險的暗流。
突然!
“砰砰砰...“
巨大的爆炸聲,從營地東部炸響,那是衛國軍的戰鬥信號。
“嘟嘟嘟嘟...”小號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