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靖發出命令後沒多久。
逃跑的頡利可汗被蘇定方、趙孤星等大雪龍騎押送至陰山大營。
此刻的頡利相當狼狽,進營的那條道,兩邊站滿了衛國軍將士,他們眼中滿是仇恨。
他們清楚的知曉,就是頡利帶給大唐百姓深刻的苦難,他們此戰就是為了消滅他所在的政權。
有些士兵更是眼中難掩悲痛,因為有親人朋友曾死於頡利軍隊之手,尤其是涼州士兵,涼州守衛戰,那一戰,太慘烈了。
此刻他們恨不能將頡利喝血吃肉。
但他們又清楚的明白,此刻就算是殺了頡利也無濟於事,頡利還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所以他們強忍心中的悲痛。
風雪加身,頡利雙眼無神,他看到了衛國軍中士兵對他的恨意,此刻他多麼希望有人上來給他一刀,解放了他,讓他不再煎熬。
他想要成為突厥的英雄,但他又害怕死。
所以被趙孤星和蘇定方圍困時,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他也做不到自刎求命,隻能被俘虜。
可如今的大唐軍隊,大唐衛國軍,他們有自己的理想,有軍魂,知道自己為何而戰,所以才戰無不勝。
‘這條入陰山大營大可汗營帳好遠,可他剛來的時候明明記得很快啊!’此刻的頡利恍惚了。
他在思考,為何自己現在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為何底下大將親信會離他而去?
兩年前,執失思力還是自己最親密的夥伴,如今卻是他親自將突厥毀滅的大門為唐軍打開,為什麼?
還有阿史那社爾,都是阿史那家族,為何要背叛?要投降唐人?
他看不清,看不懂。
風雪漸歇,雲層裂隙,投下幾縷晨光,頡利終於來到陰山大營中央。
獻俘儀式已準備好。
獻俘台上,李靖一身戎裝,按劍立於台前,身後六路大軍的主要將帥站在身後,目光如炬。
當看到頡利身影,眾人忍不住有些激動。
多少年了啊!終於,草原再一次匍匐在中原腳下。
這樣的盛況,由他們創造,怎能不讓人心神悸動?
越靠近獻俘台,目光越聚集,如同無形的利刃,將頡利最後一點尊嚴一點點剝離殆儘。
他低垂著頭,兩行清淚流下,昔日草原霸主的風采如今蕩然無存,隻剩狼狽。
“將士們!”李靖聲如洪鐘,正式開啟了獻俘儀式。
“今日,我等在此,非為慶功,更非耀武。”
“實乃告慰我大唐北境無數罹難百姓的在天之靈,乃是向天下昭告,犯我強唐者,雖遠必誅!”
李靖猛地抬手,劍指向頡利,聲音陡然拔高:
“此人,突厥頡利可汗。”
“武德年間,我大唐初立,民生凋敝,百廢待興。太上皇胸懷四海,願與鄰睦,更是付出無數物資財富。”
“但突厥如惡狼,永遠不滿足。”
“武德九年再度攜二十萬大軍攻長安,聖人為使天下安寧,再退一步,付出皇家府庫,與之渭水便橋,歃血為盟,立白馬之誓,約定各守疆土,互不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