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夢見死去的父母,夢見那個殺害全族的凶手……
然而昨晚的夢,卻完全不一樣。
沒有血腥的夜晚,沒有無儘的恐懼與絕望,有的隻是慈愛的母親、嚴厲但令人心安的父親,還有……那個曾經關心愛護他的兄長。
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實了!
佐助甚至依稀還能回味起昨天中午飯菜的香味。
他緊抿著嘴唇,心中劇烈地掙紮起來。
那,真的隻是幻想嗎?
而且夢裡的鼬也好好地待在家裡,甚至還深得父親信任,加入了警備部,與父親並肩工作。
佐助回想起夢中的鼬,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
和那個在那一夜殘忍殺害全族,並將他反複折磨自己的出生完全不一樣,夢裡的鼬好像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溫和、優秀,又讓人倍感安心。
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總是很黏這個哥哥,鼬也很關心他。直到那一晚——
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那一夜的場景。
血色的殘月掛在天邊,族人的屍體橫陳在地,鮮血染紅了宅院的石板路。
黑暗中,宇智波鼬冰冷的身影高高在上俯視著年幼的自己……
“愚蠢的哦豆豆……想要殺我的話,就憎恨我吧,怨恨我吧,然後醜陋地苟活下去吧……”
那刺骨的低語仿佛魔音,至今令佐助不寒而栗。
佐助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終究隻是夢而已,都是虛假的!
虛假的夢境,我宇智波佐助絕不會沉迷其中!
……
……
另一邊,日向宅邸。
柔和的晨光透過紙拉門灑進屋內,日向雛田輕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
昨夜和平常並無兩樣,她隻是像往常一樣安穩地睡了一覺,再睜眼,就已經是清晨。
雛田愣愣地坐在床榻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難道那真的就隻是自己的一場夢?
……
佐助一路小跑趕到第七班的集合地點時,遠遠地就發現鳴人正一個人坐在那片空曠的草地上玩弄地上的雜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佐助心裡咯噔一下,想到一個極其關鍵的問題。
昨天晚上,他進入了那個夢境……那麼鳴人呢?
鳴人要是也在那個夢裡還好。
鳴人要是在之前他們待過的那個電影院一樣的奇異空間裡,那不是把他昨天夢裡的經曆全都看光了?
還有卡卡西老師和小櫻!
昨晚佐助情緒太激動,完全忽視了這個問題。
他忘記了那個夢境是能被看見的,根本沒有注意控製自己的表現!
那麼昨晚他的種種失態,不就全被他們知道了嗎?
一想到昨天夢裡的表現有可能被鳴人這個白癡看到了,佐助就羞惱得耳根發燙!
“可惡……”
佐助扶住額頭,隻覺臉頰都在發燒。
昨晚他到底表現成什麼樣來著?
好像……先是逮著鼬猛揍,接著見到媽媽就哭得稀裡嘩啦,還抱著媽媽撒嬌了一整天……
越回想,佐助越覺得羞愧難當,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堂堂宇智波佐助,縱然敢直麵強敵,此時卻有些進退兩難。
他寧願此時再和鼬真刀真槍地過上幾十招,也不願立刻走出去麵對鳴人。
佐助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躊躇不決過。
他甚至有些不敢上前去跟鳴人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