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夠了，基本全打光了。”
士兵們紛紛回答道。
田立心知道，這修羅場他們恐怕是走不出去了。
“同誌們，這裡還有幾顆手榴彈，大家都靠近點兒，等到白匪兵衝上來，咱們和他們同歸於儘。”
說完，他環顧四周，發現還能動彈的隻有不到二十名士兵了。
“同誌們，怕不怕？”
“不怕。”
所有人都堅定搖頭。
這些人大多二十出頭，甚至是十七八歲的年齡，臉上的稚氣未退，卻已經被鮮血和硝煙暈染。
突然，有士兵高喊起來。
“營長，白匪又摸上來了。”
田立心咬咬牙，看向這些傷員道：
“同誌們，唱首歌吧，就唱紅軍行軍歌，怎麼樣？”
所有人齊齊點頭，一張張或是稚嫩，或是滄桑的臉龐上，都帶著對死亡的坦然。
“當兵就要當紅軍
紅軍處處愛人民
推翻喲頭上喲三座山
解救喲世間喲受苦人
、、、、”
在傷員們不那麼整齊的歌聲中，一種悄然升起的悲愴，彌漫在整座山丘上。
田立心將手掌放在手榴彈上，就要拉線的時候，一陣密集槍聲卻在此刻傳來。
“噠噠噠！！！”
機槍的咆哮聲傳來，從多個方向。
正要拉線的田立心，有些回過神來，看著唱歌的戰士們說道：
“停停停，先彆唱了，這槍聲不對勁兒啊。”
眾人也麵麵相覷，一個個瘸腿的，斷胳膊的，都貓著腰來到陣地邊緣，向下方看去。
下方到處是花機關和輕重機槍的火光閃爍，還有曳光彈如同火鞭一般，狠狠抽打在177團士兵所在位置。
“是咱們的人，團長來救咱們了。”
田立心馬上反應過來，他原本還以為，自己等不到團長來救援了。
眾人紛紛振臂歡呼起來，大喊著“團長萬歲！！”
三分鐘前。
龍文成帶著十多個手持花機關的士兵們，在黑夜之中行進著。
文頌走在最前麵，被他用盒子炮抵住腰間。
“按我剛才跟你說的去做，不然開槍打死你。”
文頌自然不敢怠慢，急忙道：
“一定，一定。”
向前走了一段路，他們就來到周廣立營地的位置。
說是營地，就是臨時挖掘了一些散兵坑，還有一個半掩埋的指揮部。
“口令！”
黑夜中傳來哨兵的聲音。
“口令個屁，我是你們團長，周廣立呢，讓他滾出來！”
文頌不耐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