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的主動求助，讓科恩拉德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語重心長地說，“費利克斯，想要收獲一個合格的盟友，你就要真正地尊重星瀾·奧拉納鬆，把他當作一個平等的合夥人，而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操控的棋子、情人。”
“你們呐，難道都忘了我的弗蘭克是怎麼死的嗎？”
科恩拉德坐在輪椅上，目光透過養老院的窗戶，凝視著遠方。
弗蘭克，他最驕傲的兒子，本該是格洛薩裡家族的希望。但一場意外和背叛奪走了他的生命，連屍骨都未能留下。
費利克斯看著祖父眼角泛起的濃重悲傷，內心很是不好受。
祖父嘴裡的“弗蘭克”，是祖父和第一任夫人——卡文迪許夫人的唯一婚生子，可惜在接過祖父的領主位置之前，就意外身故了。
據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仆從，因為怨恨而選擇背刺了他。
這件事成了祖父一輩子的痛，那位卡文迪許夫人也因此和祖父徹底鬨翻，離婚回娘家了，至死都沒聯係過。
而格洛薩裡城堡裡的上百仆從，也被祖父在逐一調查過後一一遣散，隻留下了零星的幾個能夠信任的人。
事後追查了好多年，祖父才把“弗蘭克事件”所有的涉事人員，包括那個仆從，都給予了應有的懲罰。
“祖父，我知道錯了。”
“即便是出身再低微的人，也是不能小覷他們的啊。”
回過神來的科恩拉德變得像是個老人一樣，開始絮絮叨叨了許多話。
“費利克斯，祖父不是懷疑你的動機不純，祖父相信你們也是真心想對那孩子好。隻是，你們高高在上慣了，骨子裡的高傲，讓你們看不到、也不想看底層的人的任何想法。”
科恩拉德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在回憶著過往的教訓。
就像是弗蘭克，都怪那孩子被他教導得過於出色了，以至於傲慢得看不到那位仆從一直隱忍蟄伏的報複心。
“不然，為何那孩子做了那麼多事，才僅僅獲得你們施舍的那一點點好處呢？”
逐漸清醒的這段日子裡，老夥計把領地的所有變化，無論好壞都告訴科恩拉德了。
因此，他也知道了那孩子實際獲得了什麼。
“星瀾·奧拉納鬆幫我們研發那麼多的新財路，又讓小菲奧娜研究出能緩解我病情的藥，他是我的恩人，你們不能這樣做事，會傷到他的心的。”
科恩拉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即便莉莉安和家裡幾個孩子，都不是那些恨不能吃人骨髓、貪婪又自私的傳統貴族性子，但骨子裡多少也沾染了一些。他們總覺得，既然能輕易地吃到、占到更多的利益，為何要假惺惺地主動吐出來？
因為這種特性，他們才意識不到問題所在。
其實，這種心態，科恩拉德也有。
但自從弗蘭克不在後，日夜複盤回想的他，花了幾十年才慢慢扭轉過來。
“醒醒吧，孩子。我們應該懂得尊重和公平。不能總是想著占彆人的便宜，這樣會讓我們失去人心，最終害人害己。”
可惜科恩拉德明白得太晚了，沒來得及教導弗蘭克。
他歎氣道：“星瀾·奧拉納鬆是邊緣星出身，眼界也狹小，但他總不會一直這樣啊，他會成長，他會長大，他會成為一個見多識廣的智者。”
“等他見識了足夠的事情後，你覺得他還會對你們當初給他的小恩小惠感恩戴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