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瀾的緊急通訊請求幾乎在發出後的瞬間就被接通了。
費利克斯的全息影像出現出現在光屏中，他身上依舊穿著首席法務官的正式製服，領口緊扣，一絲不苟。
坐在辦公室裡的他顯然正在處理公務，隻是暫時放下了手中的一切。
“星瀾？”費利克斯的眉頭微蹙，對方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和“緊急”標識，讓他立刻進入了高度警覺狀態。
他首先想到的是近期的新項目：“發生什麼事了？是工廠遇到無法解決的技術難題了？”
“比那個麻煩得多。”宋星瀾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但開口時還是忍不住磕巴了一下，“剛剛……總統府的人直接聯係了我。”
最後這句話，讓通訊頻道那頭的人瞬間沉默，氣氛陡然變得緊繃。
“總統府？”費利克斯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具體是哪個部門？對方以什麼名義接觸？說了什麼內容？”
“一個名叫埃利奧特·肖的男士，自稱是總統府下設‘星際發展與生態平衡委員會’辦公室的高級顧問，職務是資深政策分析師。”
宋星瀾努力回憶著，儘可能準確地複述，“他說是因為我之前發表的那篇關於凱貝肥料的論文，在相關領域引起了高度關注，認為其中闡述的理念與聯邦大力推行的‘廢星再生計劃’和‘可持續發展戰略’高度契合。
他表示希望與我進行一次保密麵談，深入了解凱貝肥料在華夏星的實際應用進展。並且……說總統府方麵願意在此基礎上，提供政策支持、數據共享，甚至項目扶持。”
“埃利奧特·肖……”費利克斯聞言，眼眸眯了起來，大腦正在飛速檢索相關信息。
他喃喃道：“這個名字我有印象，備案資料顯示他確實隸屬於總統府的核心政策分析部門，權限不低。
但據我推測，這人的背景很深，活動範圍有時會超出常規政策分析，與fsca偶有交集，絕不僅僅是文職分析師那麼簡單。”
費利克斯有些震驚，這樣的人怎麼就私下找上門來了？
他又是忌憚，又是疑慮。
“那……你是怎麼回複他的？”費利克斯追問。
“我……我當時有點懵。”
宋星瀾老實承認，“但我還是守住沒有立馬答應，就說，這件事涉及到一些具體的技術細節，以及已經與合夥人達成的商業合作安排。
出於對合作夥伴的尊重，我需要一些時間內部商議之後，才能給他一個負責任的答複。
他當時表現得很……通情達理，說完全理解，這是必要的謹慎，讓我通過那個加密頻道回複他就好。”
“做得對。”費利克斯立刻肯定了星瀾的應對，但眉頭鎖得更緊了。
“這種反應符合常規流程，沒有露出破綻。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正常而言，他們絕不會為一篇學術論文下這麼大本錢。這不符合常理，背後必然有我們尚未知曉的深層原因。”
他沉吟著，仿佛在拚湊謎題，“我總覺得，這背後肯定隱藏著某個關鍵的關竅，而我們目前看到的隻是水麵上的漣漪……這個關竅的源頭，很可能就在你身上，星瀾。”
一個隱約的念頭，劃過費利克斯的腦海。
難道是“華夏貝汁”原漿的秘密，不小心暴露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宋星瀾聳了聳肩，苦笑道，“這突如其來的橄欖枝太粗壯了，壯的能砸死人，粗的讓我覺得害怕。
他們到底想乾什麼？我這點小家當，有什麼值得總統府如此惦記的？”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種被無形大手盯上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