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那頭,證監會的一位大佬皺眉問道:“蕭組長,關於這個潛在的風險,你們有什麼應對預案嗎?”
“有!”蕭然立刻收回思緒,專業地回答,“我們的預案是……”
就在這時,她的耳機裡,傳來了林烽那充滿抱怨的聲音:“哦,那個啊,我給關了。我覺得那是對一個頂尖黑客的侮辱。你直接告訴我怎麼走不就完了?”
蕭然感覺自己的血壓,正在以幾何級數飆升。
她隻能一邊彙報,一邊進行著另一場對話。
“……我們的應對預案,是建立一個多部門聯動的信息防火牆……”
(壓低聲音,對著麥克風)“……左轉!我讓你左轉!你前麵那是個死胡同!”
“……這個防火牆的核心,是實現對異常資金的毫秒級追蹤和……”
(咬牙切齒)“……你看到那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了嗎?不是那個!是穿紅衣服的那個!從他旁邊那條巷子穿過去!”
會議室裡,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公安部經偵局的張局長,疑惑地問:“蕭組長,你……是不是有點感冒?”
“是……是的張局,喉嚨……有點不舒服。”蕭然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然而,真正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就在她準備結束彙報的時候,耳機裡,突然傳來了林烽那驚天動地的、殺豬般的慘叫!
“臥槽!狗!有狗!彆咬我屁股!啊——!”
緊接著,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她麵前的筆記本電腦,突然藍屏了一下。
然後,林烽那個不靠譜的家夥,不知道誤觸了哪個她留在追蹤程序裡的後門按鈕。
他自己手機攝像頭的畫麵,連同他那充滿動感的慘叫聲,通過蕭然的終端,“共享”到了那個集合了國家金融與安全領域所有大佬的、最高級彆的聯席視頻會議的主屏幕上!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全場死寂。
所有大佬,包括公安部的張局長,證監會的劉主席,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主屏幕上那幅堪稱“魔幻現實主義”的畫麵——
一個穿著灰色帽衫的年輕人,正被一條氣勢洶洶的中華田園犬,追著滿街瘋狂逃竄。由於是第一人稱視角,鏡頭的晃動極其劇烈,充滿了身臨其境的……狼狽感。
而音響裡,還回蕩著他那充滿穿透力的、絕望的呐喊。
蕭然,在全場所有大佬那混雜著震驚、疑惑、茫然、甚至一絲同情的目光注視下,經曆了她職業生涯中,最漫長、最黑暗的五秒鐘。
然後,她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拿起了桌上那根價值不菲的德國製戰術簽字筆。
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她緩緩地,緩緩地,將那根筆,掰成了兩截。
……
當林烽終於氣喘籲籲地,從那個正確的郵筒夾層裡,取出一個被掏空了的舊電池時,他感覺自己,也去掉半條命。
他擰開電池的後蓋,從裡麵倒出了一張小小的、被卷起來的SD存儲卡。
這就是“漁夫”留下的“數據核心”。
他將存儲卡插入自己的魔改手機,進行初步破解。交易記錄、資金流向……一切都和“漁夫”招供的吻合。
他正準備將結果彙報給蕭然。
突然,他停住了。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不對勁。
這個存儲卡的加密方式,有兩層。外層,是“漁夫”那種金融圈常用的商業加密,他可以輕鬆破解。
但在外層加密之下,他還感知到了另一層,一層他極其熟悉的、卻又讓他不寒而栗的……加密壁壘。
那是一種混合了軍用級算法和某種未知代碼的、幾乎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加密方式。
他隻在一個地方,見過這種東西。
五年前,老陸的機房裡。
在那場最後的、同歸於儘的戰鬥中,敵人用的,就是這種加密!
他立刻接通了蕭然的通訊。
“喂。”
耳機那頭,傳來蕭然那仿佛剛從地獄裡回來的、疲憊不堪的聲音。
“說。”
“看來……”林烽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代表著絕對禁區的、他暫時也無法破解的“暗格”,緩緩地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們釣到的這條魚,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藏的東西,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