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由蕭然你,或者你最信任的、身手最好的隊員,潛入進去,完成調包。”
“第三步,看戲。”
他的臉上,露出了那種獨屬於“祝融”的、惡作劇般的笑容。
“然後,我們就坐在指揮中心,泡上咖啡,吃著爆米花,欣賞安德森和那個以色列人,如何為了我們偽造的一幅假畫,和一塊假芯片,爭得麵紅耳赤,並最終,完成一次完美的……”
“……贗品交易。”
聽完林烽的計劃,整個指揮中心,依舊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大腦,都因為這個計劃的瘋狂和大膽,而有些宕機。
蕭然,也沒有說話。
她隻是,緩緩地,走到了那塊巨大的電子白板前,陷入了長久的、劇烈的思索。
她的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天翻地覆的戰爭。
一邊,是她堅守了半輩子的、代表著秩序和紀律的“規則”。
另一邊,是這個瘋子提出的、代表著混亂和破格的“藝術”。
十分鐘後。
她,終於,轉過了身。
她沒有立刻否定。
而是,拿起一支筆,走到了白板前,開始對林烽這個“瘋狂的藝術”,進行“理性的填補”。
“你的計劃,有三個致命的漏洞。”她的聲音,冷靜而專業。
“第一,重量。倫勃朗時代的油畫,用的是含鉛的顏料,和厚重的橡木畫板。而你的3D打印贗品,用的是高分子材料。兩者的重量,差異巨大。而且海關在查驗時確認這幅畫的重量高達17kg,安德森的人,在交接時,隻要用手一提,就會立刻發現破綻。”
“第二,痕跡。潛入和調包,一定會留下我們無法預料的痕跡。比如頭發,皮屑,或者氣味。安德森的團隊裡,一定有頂級的現場勘查專家,會發現端倪。”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撤退。一旦交易完成,安德森發現自己被騙,他會立刻封鎖全場。我們的人,怎麼在不暴露的情況下,帶著真畫,安全地撤離?”
她每提出一個問題,都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切在了林烽那個天馬行空計劃的要害上。
然後,她不等林烽回答,就自己,給出了解決方案。
“關於重量,我會讓裝備部,用密度最高的‘貧鈾’材料,給你偽造一個和真畫框一模一樣的配重內膽。”
“關於痕跡,所有參與行動的隊員,都必須穿上最高級彆的無痕防護服。並要求參與任務的人員對現場,進行反偵察清理。”
“至於撤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誰說,我們要‘撤’了?”
她走到3D模型前,指著貴賓室下方的一個點。
“這裡,是藝術中心的中央垃圾處理通道。我會安排一個‘清潔工’,在交易完成的瞬間,將裝有真畫的特製垃圾袋,從這裡,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出去。”
一個瘋狂的計劃。
被另一個,更周密、更專業的計劃,完美地,包裹了起來。
林烽的全息投影,看著那個在白板前,冷靜地,完善著這個“驚天大案”的每一個細節的女人,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知道,這個女人,骨子裡,和他,是同一種人。
都是,渴望著“掀桌子”的瘋子。
最終,當所有的計劃,都被完善得天衣無縫時。
蕭然轉過身,看著林烽,那雙總是冰冷的眼睛裡,第一次,閃爍起了一種同樣瘋狂的、屬於“共犯”的光芒。
“你的計劃,像個瘋子寫的詩。”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絕美的微笑。
“不過,我喜歡。”
“就這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