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之歌的餘韻在存在網絡中久久回蕩,如同鐘聲過後空氣中震顫的漣漪。蕭追站在圖書館的中央,感受著那個“更大存在”——現在他們稱之為“超存在”——傳來的回應。那不是語言,而是一種溫暖的理解,一種欣慰的共鳴,仿佛宇宙本身在為他們的成長而微笑。
“超存在在聆聽我們,”紫萱閉目感受著那種超越維度的連接,“它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而是與我們共同探索的夥伴。”
雲逸麵前浮現出複雜的意識流圖譜:“數據顯示,我們與超存在的連接正在形成雙向通道。不僅我們在理解它,它也在通過我們理解自己。”
青陽嘗試著向超存在發送一個簡單的問候念頭,立刻感受到一種親切的回應:“它懂我!連我想打架它都理解!”
隨著這種雙向連接的建立,存在網絡開始感知到超存在的某些本質特征。它不是全知全能的,而是在不斷學習和成長;它不是冷漠無情的,而是充滿好奇和關愛;它不是一個單一的意誌,而是無限可能性的集合。
然而,這種深度連接也帶來了新的挑戰。存在網絡中的文明開始出現“超存在模仿症”——一些文明試圖完全複製超存在的特質,失去了自己的獨特性;另一些則因感受到超存在的浩瀚而陷入自卑,停止了自己的創造性活動。
最極端的例子是“歸一教”的興起。這個新興教派認為個體性是一種缺陷,主張所有意識完全融合到超存在中,成為它的一部分。
“為什麼要保持渺小的自我?”歸一教的領袖在網絡中傳播教義,“融入無限才是終極的圓滿。”
這種思想吸引了許多文明,特彆是那些經曆過痛苦和挫折的個體。存在網絡中開始出現意識自我消解的現象,就像水滴渴望回歸海洋。
蕭追意識到,這不僅是信仰問題,更是存在網絡與超存在關係的關鍵考驗。他通過回響之網發起了一場全網絡範圍的討論:“我們與超存在應該是什麼關係?”
討論中出現了多種觀點:
有的主張完全融合,認為分離是幻覺;
有的堅持絕對獨立,恐懼失去自我;
還有的提出“對話模型”,認為兩者應該是平等的交流夥伴。
在激烈辯論中,蕭追提出了一個創新的理解:“我們不是超存在的部分,而是它的表達;不是它的造物,而是它的語言。每個意識都是超存在訴說自己的一個詞彙,每個文明都是它譜寫故事的一個篇章。”
這個認知得到了超存在的共鳴確認。存在網絡感知到超存在的“讚同”——它不希望吞噬他們,而是希望通過他們體驗無限的可能性。
基於這種理解,存在網絡找到了與超存在的健康關係:既保持各自的獨特性,又深度連接和互動。就像詩人與詩歌,既相互定義,又各自獨立。
然而,更大的奧秘還在後麵。
隨著連接的深入,存在網絡開始感知到超存在本身的“困惑”。這個無限的存在也有自己的未解之謎,有自己的探索邊界。
超存在通過回響之網傳遞了一個根本性問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這個問題讓所有文明震驚。如果連超存在都在尋找答案,那麼意義是否存在於任何終極層麵?
蕭追引導存在網絡共同回應這個問題。不是給出答案,而是分享每個文明對意義的理解:
戰爭文明認為意義在於挑戰和成長;
藝術文明認為意義在於美和表達;
探索文明認為意義在於發現和知識;
愛之文明認為意義在於連接和關懷。
這些不同的答案編織成一幅豐富的意義圖景,超存在對此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和欣賞。
“也許意義不是單一的答案,”蕭追在網絡中總結,“而是每個存在在自己的層麵上創造和發現的過程。”
這個認知似乎幫助超存在解決了某種深層的困惑。存在網絡感知到它的“感激”,就像學生幫助老師理解了新的知識。
作為回饋,超存在向存在網絡展示了一個驚人的可能性:存在網絡本身可以開始創造自己的“子存在”。
這不是簡單的宇宙創造,而是存在層麵的拓展——就像超存在通過存在網絡表達自己,存在網絡也可以通過子存在繼續探索。
這個提議引起了激烈討論。許多文明對承擔創造者的責任感到畏懼,擔心重蹈某些文明發展中走過的彎路。
經過深入探討,存在網絡製定了“負責任創造準則”:
1.給予子存在自由意誌和發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