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癡心妄想!”謝雲景看完,冷笑一聲,將信紙擲於案上,眼中寒芒乍現,“戰利品豈有拱手送人之理?更何況是交給田德方這等反複無常的小人。”
沈桃桃拿起信仔細看了一遍,秀眉微蹙,沉吟道:“此事有些蹊蹺。阿史那兄弟二人,據我們所知,並非手足情深。阿史那性情暴戾多疑,對其弟多有打壓忌憚。為何此次如此執著,甚至不惜讓田德方出麵索要?其中必有隱情。”
她抬眸看向謝雲景,眼神清亮:“雲景,我覺得……我們或許該再去會會那位咄苾。他身上,定然有我們不知道的價值。”
謝雲景頷首:“正合我意。”
陰暗的地牢深處,咄苾被單獨關押在一間石室裡。相比初被俘時的桀驁不馴,此刻的他顯得憔悴了許多。
當謝雲景和沈桃桃的身影出現在牢門外時,咄苾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又迅速化為警惕。
“咄苾,”謝雲景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田德方來信說要你。你說,本王是給,還是不給?”
咄苾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強自鎮定道:“哼!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哦?”沈桃桃輕輕開口,卻直指要害,“若你毫無價值,阿史那為何不惜代價要你回去?你們兄弟的情誼,似乎還沒深厚到這般地步吧?”
咄苾眼神閃爍,閉嘴不言。
謝雲景失去耐心,轉身欲走:“既然無用,留著也是浪費糧食。明日拖去校場,斬首示眾,首級給田德方送回去。”
“等等!”死亡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咄苾,他猛地撲到牢門邊,嘶聲道:“彆殺我!我……我有價值,我有大秘密。”
謝雲景腳步頓住,緩緩回身,冷眼看著他:“說。”
咄苾喘著粗氣,眼神掙紮了片刻,終於咬牙道:“阿史那要救我……不,他不是要救我。他是想要我母親留下的東西,草原‘金雕部落’世代守護的寶藏密圖。”
“金雕部落?寶藏?”沈桃桃挑眉,“據我所知,金雕部落早已被上一位可汗吞並剿滅,何來寶藏?”
“不!沒有被剿滅!”咄苾急切道,“我母親是金雕部落最後的公主。部落聖地的秘密,隻有曆代聖女血脈才能開啟。上任可汗滅我母族,就是為了那寶藏,但他們找不到入口。隻有我知道如何找到並打開它。所以阿史那一直留著我,卻又防著我。他這次救我,絕不是顧念兄弟之情,而是怕我落在你們手裡,寶藏的秘密泄露。”
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語速極快:“謝將軍,我們合作。你放了我,借我一支兵馬,助我重返草原,找到寶藏。我咄苾對長生天起誓,若得寶藏,必分你一半。並擁兵自立為新的草原可汗。屆時,我與你軍城永結盟好,絕不侵犯。我們可以聯手,共分草原。”
謝雲景聽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眼底的嘲諷之色愈發濃重。他冷冷地看著咄苾,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助你找到寶藏,擁兵自立?屆時你羽翼豐滿,第一個要踏平的,恐怕就是我軍城吧。咄苾,你把本王想得太蠢了。”
咄苾的心瞬間沉入穀底,臉色灰敗。
沈桃桃亦輕輕搖頭,這咄苾看似提出了誘人條件,實則空口無憑,風險極大,且其心性涼薄,絕非可信之輩。
謝雲景不再看他,再次轉身:“看來你最後的秘密,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留著無用,殺了吧。”
“不!不要!”咄苾徹底慌了,撲在地上嘶聲力竭地喊道:“是真的,寶藏是真的!數不儘的金子,金雕部落世代積累的黃金。隻要找到,富可敵國。謝雲景,你難道不想要嗎?你可以拿走一半,不!七成!隻要你放我一條生路。”
“金子?”謝雲景停下腳步回身,目光緊緊鎖定咄苾,“什麼樣的金子?藏在何處?如何開啟?說清楚!若有半句虛言,立時叫你身首異處。”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刺得咄苾渾身發抖。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他癱軟在地,喘息著,終於開始斷斷續續地描述那傳說中的黃金寶藏,以及隻有聖女血脈才能感應到的,通往寶藏的隱秘路徑和開啟方式……
地牢外,夜色深沉。
謝雲景和沈桃桃並肩走出,麵色凝重。
“雲景,你信他的話嗎?”沈桃桃輕聲問。
“寶藏或許有,但他的話,九假一真。”謝雲景目光深邃,“不過,這倒解釋了阿史那和田德方為何如此急切。巨大的財富,足以讓人瘋狂。”
“那我們……”
“金子雖好,但軍城安危更重要。”謝雲景斬釘截鐵,“咄苾,絕不能交給田德方。這寶藏的秘密,既已知曉,便需從長計議。或許……它能成為我們對付阿史那,甚至與京城周旋的一步暗棋。”
他看向沈桃桃,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先晾著他。讓他好好在地牢裡想想,還有什麼價值沒掏出來。至於田德方那邊……回複他:戰俘處置,乃我軍城內務,不勞田將軍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