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化,且隨我走走,權當是散散酒意如何?”羊耽開口相邀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心中對於羊耽尤是感激的華佗,自然不會拒絕。
旋即,華佗陪同著羊耽在前並行散步,典韋則是跟在約莫三步的距離。
至於華佗的三個弟子,則是識趣地沒有跟上來。
羊耽也趁機掃了掃羈絆值的變化,或是華佗四人的心性本就相近,以至於羊耽與這四人的羈絆值都提升到了70+。
而在走了一些距離後,羊耽所談及的不是其餘話題,而是關心起草醫堂平日的運營之類。
對於這些問題,華佗也沒有隱瞞,而是一一進行回答。
華佗並非是貪財之人,隻是由於華佗出身寒門,對於振興家族有著極深的執念,因此除了一顆仁心外,便誌在積攢名聲尋求入仕的法子。
這也是這個時代無數寒門士子的縮影,祖上闊過,誌在振興家族,不愧對列祖列宗。
可現實的殘酷以及能力的局限,讓大多數寒門士子隻能充當地方官府的刀筆吏,或者是投身幕僚,又或者是如華佗這般獨辟蹊徑。
因此,華佗所建的草醫堂運營模式相當的單一,主要收入隻能依靠世家豪強的診金。
可即便華佗對於世家豪強的診金收取極高,仍是難以維持得住草醫堂。
主要原因無非就是華佗在譙縣或許能稱得上略有名氣,但遠遠還沒有到世家豪強非得請華佗治病不可的程度。
且譙縣的世家豪強也就這麼多,得了非得重金請華佗出診的重病終究是極少的,終究是收入有限。
而平日裡前來草醫堂看病的百姓極多,即便華佗等人儘可能節省藥材,但每日所消耗的藥材數量仍是極多。
僅憑著華佗領著弟子親自上山采藥,自然是不夠的。
因此,華佗隻得與許多采藥人合作,以錢帛來換取藥材,這自然就使得藥材成本相當的高昂。
羊耽默默地聽著華佗的帶著幾分訴苦的解答,不斷點頭,徹底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診金高昂的一大原因,終究還是藥材的價格極高。
畢竟,這需要醫館從一個個采藥人或獵人手中進行購買,怎麼可能不貴?
且就是如此,草醫堂也時常陷入某種藥材耗儘,隻能嘗試尋找替代品或乾脆換藥方的窘境。
華佗無奈地感慨著。
“不瞞叔稷,這行醫之事難啊!處處都需要錢帛不說,有些時候就是有錢帛也弄不來藥材。”
“而絕大多數在地裡耕作的百姓,終其一生也沒有錢財看病,隻能終日飽受病症折磨。”
“甚至諸多采藥人何嘗又不是將腦袋掛在腰帶上,偶爾便有相熟的采藥人葬身野獸之口,又或跌落懸崖,我心亦是悲戚。”
歸根到底,還是這世道太苦了。
尤其是保留著前世觀念的羊耽,更是能直觀感受到那種不易。
貪官汙吏橫行,天災人禍不斷,溫飽都尚且難以保障……
至於麵臨的各種大小疾病,那對於絕大多數百姓而言都是能扛就扛,扛不過也就扛不過了。
隻不過,羊耽詢問此事不僅僅是想聽華佗訴苦,更是在思索著解決之法。
不求能得治本之策,但求緩百姓之苦。
或許羊耽如今仍是無權無勢,但好歹已有幾分薄名,說不準不用等到日後,而是現在就能做些什麼。
而在一番思索過後,羊耽開口問道。“元化可曾設想過大規模種植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