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你的階位不會太高,”希裡安補充道,“應該和我一樣,隻是低階位的超凡者。”
“差不多,如果我是高階超凡者,隻拿我的腦袋來做移植實驗,未免也太浪費了,”大白狗點頭示意,“通常那些高階超凡者的腦袋,都被用作濕件,裝進移動要塞裡。”
希裡安懷疑自己聽錯了。
“很有趣,關於我過去的記憶,我完全無法回憶起半分,但過往的知識卻能通過對話聯想起來……”
大白狗陷入了思緒牛角尖裡,求解無果,乾脆在地上撒潑打滾了起來。
希裡安默默地拿起筆記,記錄起昨夜的異常,以及這隻奇妙的大白狗。
他先是在紙上上描述了一下大白狗的外形,又通過種種線索,試著還原大白狗人類時的具體信息。
“靈匠、階位並不高、性格樂觀……”
一道模糊的形象,在希裡安的筆記上越發清晰了起來,隻是當希裡安試著將這一形象進一步細化時,他遇到了一個難點。
“喂,大白,先彆打滾了。”
“大白?”
大白狗扭頭看了一眼希裡安,“你是在叫我嗎?這聽起來怎麼像在叫狗。”
“你現在不就是狗嗎?”
“我是人!人!”
大白狗當即就咬向希裡安的大腿,卻被希裡安精準的一腳給踹了回去。
“抱歉、抱歉,你先彆激動。”
希裡安一邊表達歉意,一邊在筆記上寫道,“有強烈的自我尊嚴感。”
“那麼,不叫你大……”
希裡安剛想把“大白”說出口,大白狗就衝他齜起了牙,希裡安隻能把話咽了回去。
“那,怎麼稱呼你?”
“我記不起來了,”大白狗蔫了下來,“我沒有名字。”
“需要我給你起一個嗎?”
大白狗再次齜牙,“我發誓,如果你叫我大白,我絕對會咬你的。”
“怎麼會呢?我想想啊……”
希裡安一邊想,一邊默默地抓緊了劍鞘,隻要大白狗敢撲上來了,絕對能一擊抽翻它。
片刻的思索後,希裡安為大白狗取名道。
“叫你布魯斯如何?”
大白狗琢磨了一下,“一般般,但能用就行。”
“很高興認識你,布魯斯。”
希裡安伸出手,握了握布魯斯的狗爪,“你可以稱呼我為希裡安。”
“那麼,布魯斯,我有一個新的問題想問你。”
希裡安醞釀了一番,“你自我認同的性彆是什麼?”
布魯斯當機立斷道,“當然是男性了啊!”
“我覺得也是。”
越是和布魯斯交流,希裡安越覺得親切,布魯斯這副樂觀又沒譜的風格,讓希裡安想起了他的兄弟、提姆。
熟悉又陌生的感觸,弄得希裡安略顯神傷。
布魯斯沒留意到希裡安的神情變化,它轉圈圈追起自己的尾巴,興高采烈道。
“不幸中的萬幸,這具軀體也是雄性的……等等!”
布魯斯的聲音戛然而止,它盯著自己的下半身,身子漸漸顫抖了起來。
希裡安順著它的目光看去,一瞬間,剛剛神傷蕩然無存,甚至說,希裡安要努力控製自己,才不會讓自己笑出來。
“這……倒也正常啊。”
希裡安強忍笑意,安慰道,“畢竟是實驗狗,絕育肯定是常規操作了。”
布魯斯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下體,哀嚎著朝希裡安撲來。
然後被一劍鞘抽了回去。
布魯斯倒在地上,發出一陣漫長的悲鳴。
見此情景,希裡安僵硬的嘴角,久違地挑起了弧度。
這番荒唐的經曆,多少衝淡了希裡安心底的哀傷,讓他的注意力從那循環的悲劇裡,轉移到這位自己離開白崖鎮後,結識的第一位朋友。
雖然它是隻狗。
待到天明時,希裡安跨上摩托車,繼續向荒野上進發,隻是這一次,他的身後多了一隻戴著護目鏡、腦袋上裹起布條的大白狗。
布魯斯頂著風大喊道,“你的目的地是哪?”
“彙流之城·赫爾,你聽說過嗎?”
“沒有,那座城邦大嗎?”
希裡安也大聲地回應道,“我不知道,但應該有萬機同律院的人,也許你能在那找到你過去的線索。”
“那你呢?希裡安,你去那做什麼?”
“我?”
希裡安看向前方無儘的荒野,回應道。
“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