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曆史重演
魏主曹芳每見師入朝,戰栗不已,如針刺背。
一日,芳設朝,見師帶劍上殿,慌忙下榻迎之。
師笑言:豈有君迎臣之禮也,請芳穩便。
須臾,群臣奏事,司馬師俱自剖斷,並不啟奏魏主(嘴上說不,身體卻很誠實!)。
少時朝退,師昂然下殿,乘車出內,前遮後擁,不下數千人馬。
芳退入後殿,顧左右止有三人:乃太常夏侯玄,中書令李豐,光祿大夫張緝,緝乃張皇
後之父,曹芳之皇丈也。
芳叱退近侍,同三人至密室商議。
芳執張緝之手而哭言:司馬師視芳如小兒,覷百官如草芥,社稷早晚必歸師矣!言訖大哭(又一個漢獻帝!)。
李豐奏言:豐雖不才,願以芳之明詔,聚四方之英傑,以剿師。
夏侯玄奏言:願同奉詔討之。芳言:但恐不能耳。
三人哭奏言:其等誓當同心滅賊,以報芳!
芳寫了血詔,(曆史總是如此的相似!)授與張緝,乃囑言:芳祖武皇帝誅董承,蓋為機事不密也,豐等須謹細,勿泄於外。
豐言:豐等非董承之輩,司馬師安比武祖也?芳勿疑。
三人辭出,至東華門左側,正見司馬師帶劍而來,從者數百人,皆持兵器。
三人立於道傍。
師問:豐三人退朝何遲?李豐言:芳在內廷觀書,豐三人侍讀故耳。
師問:所看何書?豐言:乃夏、商、周三代之書也。
師問:芳見此書,問何故事?豐言:芳所問伊尹扶商、周公攝政之事,豐等皆奏言:今司馬大將軍,即伊尹、周公也。
師冷笑言:豐心實指師為王莽、董卓!
三人皆言:豐等皆師門下之人,安敢如此?
師大怒言:豐等乃口諛之人!適間與芳在密室中所哭何事?三人言:實無此狀。
師叱言:豐三人淚眼尚紅,如何抵賴!
夏侯玄知事已泄,乃厲聲大罵言:玄等所哭者,為師威震師主,將謀篡逆耳!師大怒,
叱武士捉夏侯玄。
玄揎拳裸袖,徑擊司馬師(匹夫之勇也!),卻被武士擒住。
師令將各人搜檢,於張緝身畔搜出一龍鳳汗衫,上有血字,左右呈與司馬師。
師視之,乃密詔也。
詔言:司馬師弟兄,共持大權,將圖篡逆。所行詔製,皆非朕意。各部官兵將士,可同
仗忠義,討滅賊臣,匡扶社稷。功成之日,重加爵賞。
司馬師看畢,勃然大怒言:輯等正欲謀害師兄弟!遂令將三人腰斬於市,滅其三族(又一個曹操!)。
三人罵不絕口,比臨東市中,牙齒儘被打落,各人含糊數罵而死。
師直入後宮,魏主曹芳正與張皇後商議此事。
皇後言:內廷耳目甚多,倘事泄露,必累後矣!正言間,忽見師入,皇後大驚。
師按劍謂芳言:今反以恩為仇,以功為過,欲與二三小臣,謀害師兄弟,何也?
芳言:芳無此心。師袖中取出汗衫,擲之於地言:此誰人所作耶!
芳魂飛天外,戰栗而答:此皆為他人所逼故也,芳豈敢興此心?
師問:妄誣大臣造反,當加何罪?芳跪告言:芳合有罪,望師恕之!
師言:芳請起,國法未可廢也。乃指張皇後言:此是張緝之女,理當除之!
芳大哭求免,師不從,叱左右將張後捉出,至東華門內,用白練絞死(傳言:兩晉之後再無曆史!如今看來,三國未完已開始重複了!)。
四、再易主
次日,司馬師大會群臣言:芳罪甚於漢之昌邑,不能主天下,師謹按伊尹、霍光之法,彆立新君,以保社稷,以安天下,如何?
眾皆應言:師行伊、霍之事,所謂應天順人,誰敢違命?(“人心所向”乎?)
師遂同多官入永寧宮,奏聞太後。
太後問:師欲立何人為君?師言:師觀彭城王曹據,聰明仁孝,可以為天下之主。
太後言:今有高貴鄉公曹髦,乃文皇帝之孫,此人溫恭克讓,可以立之。師等大臣,從長計議。
司馬師宗叔司馬孚(河內名門“司馬氏”的代表人物,司馬防生有八子,人稱“司馬八達”,晉宣帝司馬懿為其次子。)奏言:太後之言是也,便可立之。
師遂遣使往元城召高貴鄉公,請太後升太極殿,召芳責之言:芳不可承天下,當納下璽綬,複齊王之爵,目下起程,非宣召不許入朝。
芳泣拜太後,納了國寶,乘王車大哭而去,隻有數員忠義之臣,含淚而送。
高貴鄉公曹髦,字彥士,乃文帝之孫,東海定王霖之子也。
當日,司馬師以太後命宣至,文武官僚備鑾駕於西掖門外拜迎,髦慌忙答禮。
太尉王肅言:髦不當答禮。
髦問:髦亦人臣也,安得不答禮乎?文武扶髦上輦入宮,髦辭言:太後詔命,不知為何,髦安敢乘輦而入?遂步行至太極東堂。
司馬師迎著,髦先下拜,師急扶起,問候已畢,引見太後。
後言:後見髦年幼時,有帝王之相;髦今可為天下之主:務須恭儉節用,布德施仁,勿辱先帝也。
髦再三謙辭,師令文武請髦出太極殿,是日立為新君,改嘉平六年為正元元年,大赦天下,假大將軍司馬師黃鉞,入朝不趨,奏事不名,帶劍上殿(又看到了曹操的影子!)。
文武百官,各有封賜。
正元二年春正月,有細作飛報,說鎮東將軍毋丘儉、揚州刺史文欽,以廢主為名,起兵
前來,司馬師大驚。
未知如何迎敵,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