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淡然道:“哦,這不是楊燦剛剛到任嘛,身邊也沒個侍候的人,老夫就送了他一個小廝。
因此就想著再買個伶俐聽話的丫頭,也好照顧夫人。”
張雲翊笑道:“原來如此,大執事何必舍近求遠呢?
這件事就交給在下了,過兩天在下就選個叫大執事滿意的奴婢送上山來。”
“這……不太好吧?”
“大執事何必客氣,隻是在下的一點小小心意。”
這張雲翊又是送錢又是送人的,兩個人頓時更加熱絡了。
又聊了一盞茶的功夫,張雲翊便識趣地主動告辭了。
李有才把張雲翊送到廊下,目送他出了院子,耳朵馬上就被一隻柔荑揪住了。
“好你個老東西,我說你為什麼要把旺財送給楊執事,就是為了再買個俏丫頭回來是不是。”
“欸欸欸,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可彆叫人看見呐。”
李有才踮著腳、歪著頭,被潘小晚揪回了堂屋。
進了堂屋,潘小晚便柳眉倒豎,冷笑地道:“你個老東西,倒還有閒心去買丫頭!
怎麼?換個小姑娘侍候,就能把你條醃臢的老蘿卜醃出脆生勁兒來了?”
李有才窘道:“娘子且莫高聲,且莫高聲呀,叫人聽見,我李某人今後如何見人。”
小晚夫人把他一攘,就把李有才推了個趔趄,叉著小蠻腰,冷哼道:
“老娘水靈靈的一個大姑娘,偏嫁了你這個老棺材瓤子!
你還不興人家說了?
我勸你啊,有那閒錢,不如買點虎骨酒喝才是正經。
省得叫你賣力氣的時候,你是蛤蟆喘氣,光響不動。”
李有才老臉通紅,可他身子骨兒確實不太……不大……不咋行了。
越是不行,他在自己的小嬌妻麵前就越是自卑,越是自卑,就越發不行了。
搞的他現在甚至怕與嬌妻同床,唯恐她有索歡之求。
至於買個俏婢,他就沒有壓力了。
自己的娘子,他有責任喂飽,可那買來的奴婢就是他家裡的一個物件兒,他不需要在乎這小丫鬟什麼感受哇!
李有才被潘小晚說的臉上火辣辣的,低聲下氣地道:“娘子,你真是誤會為夫了。
你以為那張雲翊因何而來?真是來找靠山、抱大腿的麼?”
“你什麼意思?”
“夫人呐,少夫人是否有了身孕還不確定呢,誰這個時候不惜重金的來抱大腿啊。
豐安莊就在鳳凰山外頭,那兒可是二爺盯著閥主最好的眼線。”
潘小晚眼珠一轉:“他是替二爺來招攬你的?”
李有才誇獎道:“夫人真是冰雪聰明!
你男人可是長房大執事,就算長房被裁撤了,你男人一樣有好去處。
這張雲翊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想替二爺招攬我。”
潘小晚有些緊張起來:“你彆是真想投靠二爺吧?
閥主待你可不薄,這背叛,有過一次就不值錢了。
一旦走錯了路、投錯了人……”
李有才擺手道:“哪兒能呢,為夫當然要觀望,形勢一日不明朗,為夫就繼續待價而沽。
但這並不影響我接受他的‘好意’啊。
我接受了,將來一旦倒向二爺時,那就是為夫早早就向二爺表明了心跡。
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那結果可是大不一樣的。
如果來日為夫還是忠於閥主,那也是不被二爺厚利所誘。
至於說收過他的東西,那也不過是為了麻痹他罷了。”
潘小晚聽了個半信半疑,道:“好,老娘姑且信你這一回。
要是你這老東西騙我,自家田裡渴的冒煙,還去外邊搞風搞雨的,哼!”
“不能不能,哪兒能呢。”
李有才一邊說一邊暗想,就老夫那偷腥的速度,快到你無法想象,能叫你發現了才有鬼了。
李有才一指桌上兩口匣子,道:“呐,你男人要不是個有本事的,這禮能流水似的湧進來?
夫人快快收起來……”
李有才這麼一說,終於把潘小晚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潘小晚把兩口匣子打開,其中一口不出李有才所料,果然是碼放的整整齊齊的一枚枚金餅。
而另外一口匣子裡,卻是一隻打磨精美的“牛角器”,已經呈現玉質化的顏色。
已經半透明的牛角裡,盛著淡紅色的液體,拔下塞子,混合了藥香的酒香味兒便撲麵而來。
李有才喜道:“藥酒?”
潘小晚卻是蛾眉一挑,心道,這好東西給老東西喝了也是純屬白費。
待我回頭取些,找小楊師爺試一試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