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秒鐘,房門輕輕地打開了。
江奶奶眯著笑眼,看著個頭高瘦到馬上都快撞到門檻上的孫子,溫柔說道:“你們學校是不是馬上就要放假了?”
“奶奶給你點零花錢,你趁著這個假期也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玩好不好?我們搬來這裡快兩年的時間了,你好像都還沒去哪裡旅遊過。”
江朔野抿了抿纖薄的嘴唇。
看著奶奶慢慢從掉皮了的錢包裡拿出一遝皺皺巴巴的紙幣,沒有伸手去接。
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怕奶奶萬一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朋友的話,會傷心。
“您不用給我錢。”江朔野壓低著聲線說,在老人麵前兒實在是冷硬不起來,他收斂了些身上的寡淡氣息,回答道:“這個假期......我已經和同學約好了。”
一聽這話,江奶奶高興壞了,險些連晚飯都忘記煮。
江朔野看著奶奶轉身,跛著腳卻利索走進廚房的背影,眸子裡多了幾分陰鬱。
他抬頭看到牆上掛著的那本頁腳泛黃的日曆。
原來是那個日子就快到了......
江朔野不由自主地攥緊拳頭,骨節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栗知一到家就開始規劃如何去做生物課的調查。
她和江朔野一共就兩個人,肯定做不了太複雜的,而且他要麼不說話,要麼就說出氣死人的話,還是不要去提問陌生人比較好。
她的人生摯友“J”曾經說過這麼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明知山有虎,不上明知山就行。
也不知道她穿越回高中時代,那個未來的時代會暫停,還是繼續發展下去。
她穿越來的契機又是什麼呢?
栗知忽然想到了在江朔野的遺物中,還有那張高三成人禮上的照片,她在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找了很久,也沒找到。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都還沒上高三,怎麼可能有照片。
難不成,拍下那張照片就能再穿越回去?
栗知搖了搖自己混亂的腦袋,一口氣寫完了將近兩千多個字的方案設計,抬起手伸懶腰時,聽到了鑰匙在鎖孔裡轉動的聲音。
緊接著父親嘹亮的嗓音就響了起來:“知知,栗佑,出來吃蛋糕了。”
母親也一道回來了,一看就是栗父特意去接的。
一家四口溫馨地圍在客廳的小茶幾邊上分蛋糕。
栗佑跟王八吃秤砣一樣,唰唰幾口就風卷殘雲地吃掉了盤子裡的蛋糕,當聽到父親說:“你們這個假期有空可以去趟奶奶家時。”
他第一個舉手:“我去我去。”
“正好我和同學假期約在青螺島玩,可以順便繞一下路去看奶奶。”
聞言,栗父皺了皺眉,“誰批準你假期出去玩了?上次月考全班倒數,你不是答應了我和你媽媽,要在家裡認真複習的嗎?”
“我玩完回來肯定會認真複習!”栗佑雙手發誓,要不是怕挨揍,都想在地上滾了,“親愛的爸比,你就答應我吧。歇斯底裡是崩潰,底裡歇斯是美味。”
“你看,我的語文和英語同時進步多少!”
栗父向來不吃兒子死乞白賴的這一套,語氣嚴肅:“不行就是不行。”
“思想上鬆一寸,行動上就會偏一尺。如果......”
栗母輕輕碰了一下丈夫的胳膊,打斷他在官場上那套下意識的發言,隨後轉過臉,淡笑著問隻挖奶油吃的栗知,“我們知知呢,假期有決定好什麼安排了嗎?”
栗知抬起頭,看了眼一臉命苦的栗佑。
上一世,其實也經曆過類似的狀況。
放假前一天,栗佑因為還沒有征得爸爸的同意,假模假樣地站在房間椅子上,往燈泡上套了根繩子。
他隻是劍走偏鋒,想嚇嚇父母。
但因為脖子套進繩子裡麵太癢,亂動摔下了椅子,把腿給摔骨折了。
完全的——傻子活該。
栗知注意到電視機旁的櫃子裡已經放了一捆麻繩,她歎了口氣,輕聲說:“我和弟弟還有他的同學,一起去青螺島玩吧。”
“正好收藏的貝殼碎了,我想再去沙灘上撿一個。”
栗佑深知老姐是自己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立刻附和道:“姐姐的貝殼就是我上次不小心摔壞的,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幫她撿一個更加漂亮的。”
“這是栗所長一直教育的,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
後麵,栗母了解到栗知假期裡還有個生物課的調查作業,便開口提議:“你要不要試著邀請你的小組同學一起去島上玩玩?”
“弟弟的那些朋友你也不認識,爸爸媽媽可以幫你的同學把來回路費、住宿費都一起包了。”
栗知眼睛一亮,點頭同意了。
她正愁假期可能會有好幾天的時間不能給江朔野科普刑法。
現在好了,她一天可以給他念五十條!
栗知第二天起得很早,做了早餐帶去學校。
她把飯盒一打開,就跟觸發了什麼喪屍開關似的,周圍瞬間圍滿了同學。
有人張大嘴巴好奇地問:“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