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教室門口,第一組的一張桌子轟然倒地。
不僅書和本子散落一地,沒及時拉上拉鏈的書包也翻了,裡麵的東西掉了出來。
雷珈妮轉過頭,看到那是她的書包!
她立刻跑過去,先從地上撿起了一本日記本,拍了拍上麵沾到的灰塵後,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書包裡。
周圍有同學在問:“張誌英,你乾嘛要這樣啊?”
被叫到的女生臉上還戴著一隻黑色口罩,她隻將地上清空了的課桌扶起,一臉不在乎地回答道:“這本來就是我的位置。”
“我隻是請假了而已,同意彆人未經允許就坐了嗎?”
“對不起,我不太清楚!”雷珈妮慌亂地道歉,指尖無意識地絞著書包上的帶子,“老師昨天讓我坐這邊......有兩個空位置......我以為是另外一個位置上有人。”
兩個位置一前一後,也沒有其他同學提醒過她不能坐。
“你少找借口了。”張誌英不耐煩道。
現在後麵的位置有人,雷珈妮隻能把自己的書本都撿到前麵一張空著的課桌上。
然而,她剛想坐下。
戴著黑色口罩的女生再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個子比我還高,坐在我前麵,是想讓我上課看不到黑板嗎?”
終於有另外一個同學看不下去了:“張誌英你彆太過分了,你這學期都沒來上過幾天課。”
“新同學坐一下你位置怎麼了?”
張誌英冷哼了一聲,眼眸裡滿是輕蔑:“那你滾出教室,把你的位置讓給她啊。”
“反正我不準她坐,她就是不準坐。”
這女生實在是太囂張了。
栗知以前因為在隔壁班,所以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誰。
還是童煥金好心地跟她解釋了一句:“她是校長的親戚,很拽的,很多老師都不敢管她,隨便她上課遲到還是乾脆不來上學。”
雷珈妮捧著一堆東西,像是被風卷起的落葉,孤單彷徨地站在原地。
又是這樣......
她又遇到了這種事情......
就和她在的上一所學校一模一樣,也不會有人幫助她......
驀地,教室後麵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栗知指著江朔野座位前麵的一張空桌子,“這裡不是還有個位置可以坐嗎?”
“跟小肚雞腸的人那麼斤斤計較做什麼。”
雷珈妮投來了一個感謝的眼神,卻不知道該怎麼走過去,她拿著太多東西,腿都似乎軟了。
見狀,栗知直接走到前麵去幫她拿。
“不行啊......”童煥金絕望地說著。
課桌和椅子因為太久沒人使用過,上麵已經積滿了一層灰。
栗知記得江朔野的課桌裡好像有衛生濕巾,所以直接借用了一張,幫雷珈妮擦了起來。
反正這點小忙,相信他肯定也願意幫助新同學的。
雷珈妮感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脖子和臉始終泛著紅色。
有個其他班的學生敲了下門,“雷珈妮同學在嗎?你班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拿一下姓名牌。”
“你快去吧,東西我幫你放。”栗知說道。
在雷珈妮出去以後,她給了童煥金一記淩厲的眼神警告:“有什麼不行的啊?你是黃太子嗎?還不允許有人坐你旁邊了。”
“小心我把你那福利群的事情告訴給掃黃大隊!”
童煥金冤死,癟著嘴解釋道:“不是我不行,是江朔野同學不行啊!”
栗知一聽自己同桌的名字,皺了皺眉。
她把雷珈妮的書包拉鏈拉好,又在她的課桌側麵貼了個新的掛鉤,一邊摁著增加掛鉤粘性,一邊說:“什麼行不行的。”
“你們男的一天到晚不是這個不行,就是那個不行。”
童煥金感覺自己背上被刺了不行兩個字,他繼續開口道:“位置空著是因為江朔野不讓他的身邊坐任何人啊!”
他對上栗知較真的視線,隻能道出真相:“我坐是因為我上課太想看漫畫了,忍不了一點;你坐,大家都說......你是學習壓力太大,偶爾會腦子不好。”
等腦子好了,也就和上回假期結束後一樣。
回到自己的班級去了。
栗知快要氣死:“我腦子一直很好好嗎!”
“你說江朔野不讓人坐,也沒看到他推了你的課桌,或是把我這個同桌往窗外丟出去啊!”
哪像那個戴黑色口罩的女生一樣惡劣。
說嚴肅一些,難道不算是欺負嗎?
再這樣下去的話,全校就隻有她的小朔朔是最善良單純的了!
教室後門,江朔野正好走了進來。
正在“激烈溝通”的栗知和童煥金,誰都沒有注意到他。
童煥金忍不了了,打算實話實說:“那我就告訴你吧,江朔野的爸爸殺人未遂,到現在都還被關在監獄裡呢!”
“大家都害怕他有一天也會動手殺人,所以沒人敢坐在他的前麵,個個離他遠遠的!”
這個班的氣氛早就已經很不對勁了。
他還不如戳破所有人內心深處的險惡。
逼他們直視這個年紀根本就不該有的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