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肯定要指責他們幾個不學無術,不在家認真複習就算了,竟然還敢出門玩這種過家家一樣的偵探遊戲。
隻有江朔野一直站在栗知的旁邊。
電話過了很久以後才接通。
栗父那邊環境嘈雜,他特意走出辦案室,到了一處清淨點的角落裡:“知知,你有什麼事情嗎?”
栗知認真描述了一下當前情況。
“如果你那個同學未滿16歲的話,是不夠刑事案件立案的,頂多隻能責令其監護人承擔民事賠償的責任。”
“不如我派一個警員過去,先幫你們固定證據?”
栗知高興地都跳了起來:“可以的,謝謝爸爸!”
電話掛斷前,有個人在喊:“栗所,案件有新的突破!”
栗父應了一聲,給栗知轉了兩百元,叮囑她注意安全,請同學吃點東西。
事情處理結束後,栗知打算去學校旁的文具店,把這消息告訴給老板娘。
童煥金和雷珈妮家裡還有事,沒有一起。
江朔野沒說話,但卻一直跟著。
結果到了文具店後,可能因為是周末的原因,根本就沒開門。
好在栗知知道那老板娘住哪。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江朔野忽然開口。
栗知轉過身看他,他還不自覺地移開了眼。
裝作很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栗知感覺自己的眼皮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著,她用手指了指眼前的少年,惡狠狠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真知道錯了。”江朔野沒猶豫,就差一個滑跪到栗知麵前了,他低著頭,漆黑的謀殺泛著點潤光:“你眼睛那麼漂亮,我以為不用任何修飾的。”
栗知:?
她差點兒就被這個小子給哄住了!
“你少說這種漂亮話了,沒用!”栗知發誓她絕對不吃這一套。
之前這個江嬌嬌有多難哄。
她現在就要加倍報複回來!
江朔野卻迷茫地皺了下眉,似乎很不理解,他反問道:“什麼漂亮話?”
“這裡最漂亮的難道不是你嗎?”
栗知瞬間控製不住自己翹起來的唇角,又是勾碎發,又是扭捏地轉動身體。
她“哎呀”“哎呀”了老半天,想不出一句反駁。
江朔野斂起的眼睫中藏起一絲笑意。
驀地,他半跪了下來。
栗知心裡一驚,想說也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她可受不起跪拜啊!
陽光斜穿而過梧桐葉的間隙,金色光斑落在了江朔野的背上,將他輪廓勾勒得格外分明。
他雙指靈活地穿梭在栗知散開了的鞋帶上,黑發已經有些淩亂,垂落在額前,鼻梁高挺,在臉頰上投下一道淡影。
鞋帶拉緊了以後,像是兩個白色的兔耳朵。
江朔野抬起了頭,下頜線如刀削般利落,卻難掩溫柔的神色,“同桌,求你原諒。”
栗知像是被點了穴,連血液都停止循環了。
“說......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栗知結結巴巴地開口,一隻手摁住了此刻很不對勁的胸膛,仿佛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似的。
她正準備把江朔野拉起來時,二人旁邊開過一輛小毛驢,坐在後排的大爺雙臂伸展著,直接“啪”的一下打在了江朔野的後腦勺上,聲音響亮而清脆。
江朔野“嘶”了一聲,估計真的有點痛。
開小毛驢的奶奶連忙緊急刹車,劈頭蓋臉地將丈夫給罵了一頓:“你真想被我送去精神病院了是不是?你現在怎麼能夠動手打人呢!”
老大爺很不服,憋氣的模樣就和三歲小孩差不多:“我不管!”
"欺負老婆的人都該打!"
那奶奶領著他來到了江朔野和栗知的麵前,滿臉歉意:“真是對不起你們啊,被我老伴打到的地方有沒有事?他......腦子和正常人不一樣,是精神病患者。”
江朔野搖了搖頭。
栗知笑著幫忙解釋道:“沒關係的,也不是故意的嘛。”
下一秒,老大爺照著江朔野的頭,跳起來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連風都沉默了。
奶奶氣到臉色發白,強行想把這死老頭給拽到一邊去,沒想到他抱住一旁的電線杆不肯鬆手,虎視眈眈地盯著江朔野:“我不走!我不能看他打他的老婆!”
“哎呀,現在是你打了人啊!”這奶奶急都急得滿頭大汗了。
她隻好繼續解釋:“他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的第一段婚姻不太好......丈夫總是打我,有一回把我推牆上,拎著我的頭發撞牆撞到血跡淋淋,被他給看見了。”
“他為了保護我腦袋受了傷,也刺激到了病情,就一直成現在這樣了。”
聽完以後,栗知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那抱住電線杆的老大爺。
似乎......在哪裡見到過啊?
奶奶又去勸他,說今天約了醫生開藥,再不趕過去的話,就要來不及了。
大爺死活就是不肯走,比一頭驢還要強。
“我真的是!”奶奶氣到抹了一下濕潤潤的眼眶,“又不能報警求助,兒女知道了又要我把你送到精神病院裡去,你為什麼就是不能聽話一點呢......”
栗知很想幫忙,卻束手無策。
她著急地踮了下腳尖,忽然間,腰上多了一條沉重的手臂。
她轉頭一看,江朔野摟住了她,笑容有些慵懶,透著一抹淡淡的柔情:“走吧,老婆,我們去幫忙勸勸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