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仿佛證據確鑿,已經認定了她是個偽冒品。
一點兒鋪墊都沒有,犀利的戳穿來得如此驟不及防,的確是讓蘇妤愣怔了一瞬。
但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摁在沈煜肩頭的雙手仍舊穩當,從容不迫地勾唇反問道:“我不是蘇妤,那我是誰?”
她和原身相比,無論是性格還是行事作風皆是天差地彆,即便是去刻意效仿,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樣。
更何況她壓根兒也不想去效仿。
原身的那些所作所為在她眼裡看來,就沒有一件事是能讓她苟同的,淨乾些不是人的事兒。
雖然她的魂魄如今被困在這副同名同姓的軀殼裡,不得不頂替原身的身份生活,但誰說就一定要延續原身的路子呢?
她就是她,哪怕隻是一抹幽魂,那也是擁有自己獨立的思想的。
是思想驅使身體行動,而不是身體束縛思想前進,她隻願意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事,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就算被人識破了身份又怎麼樣呢,蘇婉清都可以舍棄公主的身份,她一個雙係異能者又有何懼?
她的反應太鎮定了,讓好不容易堅定想法的沈煜又動搖了,麵對她的反問不知所措。
如果她不是蘇妤,那她是誰?
易容術做不到這麼逼真,難不成是靈魂被調包了?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躁意纏上沈煜的心頭,他理不清楚頭緒,乾脆悶著頭固執己見。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不是她。”
蘇妤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些,並不急著去否認,而是追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兩個全然不同的靈魂,掉馬甲本來就是遲早的事。
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甚至第一個質疑她的身份並挑明的人,居然是這位倨傲又毒舌且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狼夫。
不過想想也是,三個受氣包獸夫裡,就屬沈煜最倔,渾身上下都是反骨,因此也受了最多的白眼,挨了最多的打。
自己待他的態度與原身差距過大,他受到的感觸最深,自然也能順藤摸瓜地找出區彆。
沈煜的回答也驗證了她的推測,“你和她……不一樣。”
隻是這生硬的語氣,怎麼聽起來不情不願的呢?
蘇妤輕笑了一聲,壞心眼兒地將雙手下移至他的胸膛,唇瓣往前湊了湊,溫熱的呼吸噴灑上他的耳廓細細描摹。
“那你更喜歡哪一個?”
她放輕的聲音如絲線般鑽進耳朵裡,沈煜的呼吸霎時屏住,肌肉悉數繃起,體內的氣血翻湧著往頭頂衝。
腦子裡的思緒被攪亂成漿糊,瞳底的顏色幽幽轉深,流露出身為狼族骨子裡的侵略性。
直到某種微妙的反應出現,幽暗的灰瞳猛然恢複清明,急促的呼吸泄漏出來。
熱氣在臉頰上蒸騰,他竭力控製著身體的變化,拔高的聲音裡宣泄出幾分惱意。
“哪個都不喜歡!”隨後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心頭重重一跳,“你的意思是承認了?”
“承認什麼?”蘇妤並不上套。
沈煜的喉頭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