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安淒厲的尖叫聲,戳破了樓下的紙醉金迷。
華爾茲的音樂斷得猝不及防。
所有人都懵了,舉著酒杯,看向樓梯口。
蘇時宴的臉刷地臉色一變,手裡的香檳杯往侍者托盤裡一扔,拔腿就往樓上衝。
蘇國強那張喝得紅光滿麵的臉瞬間鐵青,焦急的拄著龍頭拐杖向著樓上走去,發出“篤、篤、篤”聲音。
“安安!”柳眉也破了音,拎著礙事的裙擺就追,高跟鞋踩得又急又亂,哪還有半點豪門貴婦的樣。
蘇睿則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緊跟其後。
一群人呼啦啦衝到頂層套房門口。
門大開著。
蘇安安就癱在門口的地毯上,昂貴的禮服皺成一團,整個人哭到抽搐,指著床的方向,話都說不囫圇:“爸……爸他……他不動了……”
眾人視線越過她,投向病床。
床頭的心電監護儀,隻有一條筆直的綠線,伴著滴滴聲,宣告死亡。
隨後趕到的醫生護士立刻衝上去搶救,胸外按壓、電擊除顫……
全套流程下來,那條綠線穩如老狗,紋絲不動。
幾分鐘後,主治醫生累得滿頭大汗,摘下口罩,對著臉色黑沉的蘇國強和蘇時宴,沉重地搖了搖頭:
“老爺子,時宴少爺,節哀。病人……走了。從數據上看,初步判斷是術後並發症引起的突發性心力衰竭。”
柳眉像是沒聽懂,呆了兩秒,然後整個人就瘋了。
她猛地抬頭,雙眼通紅的看著蘇默。
“是你!你這個掃把星!”
柳眉徹底破防,尖叫著就朝蘇默撲了過去,“你一回來就克死了你爸!你把他還給我!”
她揚起手帶著一股狠勁,朝著蘇默的臉扇去。
巴掌沒能落下。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用力地攥住了柳眉的手腕。
手腕的主人骨節分明,手背青筋微露。
傅曄霆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蘇默麵前,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擋在身後。
他甚至沒看柳眉,隻是垂著眼:“蘇夫人,體麵點。”
傅曄霆一開口,整個場麵的分貝都降了下來。
蘇默被他整個護在身後,鼻尖縈繞著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鬆木香,瞬間隔絕了柳眉怨毒的視線和周遭的混亂。
她看著他寬闊的背和挺拔的肩頸線條。
不知為什麼,剛剛因為變故而懸著的心,莫名地安定下來。
傅曄霆的目光轉向主治醫生:
“我是蘇老爺子主治醫院的股東。現在,把這間房從此刻起,往前推二十四小時內所有的監控錄像,包括所有醫療儀器的全部數據記錄,立刻封存。我要看最原始的報告。”
醫護人員哪敢說個不字,連連點頭。
房間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蘇默的視線越過傅曄霆的肩膀,冷冷地落在了那個被蘇時宴扶起來、正哭倒在蘇睿懷裡的蘇安安身上。
蘇安安哭得梨花帶雨,好一朵傷心欲絕的小白花。
隻是,哭得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