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印著律師事務所ogo的文件,蘇默甩到茶幾上,就像一張隨時可以丟掉的廢紙。
她沒急著搭理蘇家,陷進柔軟的沙發裡,安靜看著那張彆墅房產證的複印件。
燈光下,淺水灣那地址,像個包裝精美的誘餌。
燙手山芋。
蘇默手指輕敲沙發扶手,想拿她當搶使,那也要看誰來執棋!
她拿起手機,給楊姐打了過去。
“楊姐,幫我查一下蘇家大宅最近的情況。”
蘇默說得平靜,就像在聊家常,“越細越好。比如,物業費、水電開銷,還有……住在裡麵的人,過得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楊姐愣了一下,蘇默突然關心蘇家這爛攤子,讓她不解,但她還是立刻應了下來:“好,我這就去打聽。”
楊姐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時,電話就回了過來。
“默姐,蘇家現在可真夠嗆。”
楊姐語氣唏噓,“我找人打聽了,那棟彆墅的物業費欠了三個多月,加上園丁保潔的工資,零零散散加起來快一百萬了。前陣子蘇振霖那個老狐狸,還特地找管家上門去催債,當著柳眉的麵,一點不留情麵。”
“後來呢?”蘇默問。
“後來是蘇時宴把錢付了。聽說他把這幾年攢的錢都拿出來了,才把這窟窿堵上。不過我剛聽說一個新消息,蘇時宴昨天下午提著行李箱走了,好像是徹底跟家裡鬨掰了,現在宅子裡就剩柳眉和蘇睿,那母子倆天天鬨騰得雞飛狗跳。”
楊姐說完,蘇默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果然。
蘇振霖和蘇振玉的算盤打得劈啪響。
先用債務把蘇時宴逼走,再把彆墅這個空殼子,連同柳眉和蘇睿兩個包袱,一起甩到她身上。
這樣一來,她要麼捏著鼻子認了,花錢養著仇人,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要麼就得親自把柳眉和蘇睿趕出去。
無論她怎麼選,第二天的新聞頭條都會是“女星蘇默忘恩負義,為奪家產將養母胞兄掃地出門”。
他們要的,不隻是甩掉麻煩,更要她聲名狼藉。
手機屏幕亮了,跳出“傅曄霆”三個字。
蘇默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沉穩的聲音,沒多餘的客套,直接切入正題:“葬禮後,你怎麼樣?”
話裡話外,是那份不動聲色,又無處不在的關切。
這個男人,總像個冷眼旁觀的棋手,卻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
“很好,一切照舊。”
蘇默回答,聲音聽不出波瀾。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像是在判斷她這話的真假。
接著,傅曄霆的聲音再次響起,“彆忘了,你不是一個人。”
說完,他掛了電話。
蘇默握著手機,看著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她確實不是一個人,可這場仗,她更喜歡自己動手。
第二天,蘇默的電話直接打到了蘇家委托的律師那裡。
“王律師,關於蘇家彆墅的轉贈事宜,我希望和蘇國強先生、蘇振霖先生以及蘇振玉女士,當麵談一談。”
“地點,就在蘇家大宅的客廳。”
蘇家那邊接到律師傳話,蘇振霖和蘇振玉對望一眼,眼中都藏不住竊喜。
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看來這丫頭還是嫩,被這天降的富貴衝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