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舟滾燙的呼吸,連同那句“我做你的鎧甲”,若有似無地搔刮著蘇默的心尖。
可蘇默隻是心頭一動,隨即下意識地側過身,肩頭微微一錯,人已經從他手臂與牆壁構成的狹小空間裡脫離出來。
她垂下眼簾,禮堂裡昏暗的光線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掩去了所有情緒。
“謝謝。”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快要聽不見。
林逸舟撐在牆上的手臂僵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
他看著她刻意疏遠的側臉,心底那點失落很快被更深的情緒蓋過。
他知道,他師傅心裡的那座城池,高牆厚瓦,不是一次衝鋒就能攻破。
他沒有再逼近,隻是默默退後一步,重新給她空間。
林逸舟的退讓,讓蘇默緊繃的肩膀鬆懈了幾分。
……
從禮堂出來,小陳很識趣,找了個借口去車裡拿東西。
夜風帶著涼意,吹散了禮堂裡的燥熱。
院長媽媽拉著蘇默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給她遞過一杯溫熱的胖大海茶。
“嗓子都喊啞了吧。”
院長搓了搓她的手,掌心乾燥溫暖,“那孩子,心思都寫在臉上。”
蘇默捧著茶杯,沒有接話。
她沉默地看著杯中浮沉的果核,許久,才抬起頭,迎上院長的目光。
“趙媽媽,我想知道,我被送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每一個細節。”
院長看著她,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一夜之間,仿佛褪去了所有偽裝。
她知道,這孩子已經不再需要用善意的謊言來保護了。
她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自己那間住了幾十年的小屋。
片刻後,她抱著一個上了鎖、邊緣已經磨得露出鐵皮色的舊盒子走了出來。
“哢噠”
一聲輕響,鎖被打開。
院長從一堆泛黃的信件和照片底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方被摩挲得有些褪色的錦帕,料子是極好的杭綢,即便過了二十多年,依舊觸手生涼,柔滑如水。
帕子的一角,用金銀絲線,繡著一株小小的、含苞待放的白玉蘭。
針腳細密,花瓣層層疊疊,活靈活現。
“這是當年裹著你的繈褓裡,唯一的東西。”
院長的聲音裡帶著回憶的溫度,“沒有紙條,沒有信物,隻有這塊帕子,被仔細地塞在你的貼身衣物裡。”
蘇默伸出手,指尖有些發顫。
當她接過那塊手帕,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這種頂級的雙麵蘇繡,正反兩麵的圖案分毫不差,連針腳都藏得天衣無縫。
她曾在一部民國劇裡演過繡坊大小姐,為了角色特意去請教過蘇繡大師。
大師告訴她,這樣的手藝,如今幾乎已經失傳。
即便在當年,也隻有頂級繡娘才能做到,一幅小小的手帕,便價值千金,非富即貴。
這絕不是普通人家能擁有的東西。
她那個所謂的、不知廉恥、與野男人苟合的親生母親,會用這樣一塊手帕來包裹她嗎?
一個念頭在她腦中成型,推翻了過去二十多年來所有的認知。
與此同時,蘇家二房、三房雇傭的水軍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剛頂上去的詞條彈冠相慶,就發現風向不對了。
蘇默親媽稱其是魔鬼的熱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跌落,取而代之的,是幾個更加觸目驚心的標題。
柳眉欠債不還反誣告
蘇家二房挪用公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