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把那張薄薄的信紙翻過來,背麵空無一物,信封裡也再沒有彆的東西。
“柳小姐:有些秘密,不是人死了,就能被徹底掩蓋的。傅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蘇默反複看著那句話,“傅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與其說是提醒警告,不如說是一種引導。
引導她去懷疑,去深挖?
信裡沒有提蘇家,沒有提柳燕,隻提了傅家,這本身就是最明確的指向!
傅曄霆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在她身邊站定,餘光掃到她手裡的信,腳步頓了一下。
他的視線落在信紙上,“誰寄來的?”
蘇默沒出聲,隻是抬起頭,把信紙遞給他。
傅曄霆接過,目光掃過那行字,周身的氣壓沉了下去。
他沒有問信裡“秦晚摯友”是誰,也沒有問她是怎麼想的。
蘇默從口袋裡拿出那把被體溫捂得溫熱的黃銅鑰匙,放在茶幾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蘇振華留下的。”
她看著傅曄霆,那種揶揄和疏離都消失了,“柳燕說,秦晚當年生的也是女兒,被她送走了。這封信的寄件人,是秦晚的朋友。她說,傅家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這把鑰匙,它究竟能打開什麼?二十多年前,秦晚跳樓,柳燕掉包,傅家到底還瞞了什麼?”
客廳裡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傅曄霆看著那把鑰匙,又看看蘇默那雙不得到答案絕不罷休的眼睛。
蘇振華布下的局,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那個被傅家強行掩蓋了二十多年的膿瘡,馬上就要被揭開。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蘇默以為他不會回答。
“我可以帶你去找到它。”
傅曄霆終於開口,聲音比平時要低沉幾分,“但在此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無論接下來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都要完全相信我,並且聽我的安排。”
蘇默幾乎沒有猶豫:“好。”
她彆無選擇,這條路,她必須走下去。
一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駛離市區,拐進一條幾乎被廢棄的山路。
道路儘頭,是一棟掩映在瘋長的藤蔓與雜草中的老舊宅邸。
鐵藝大門鏽跡斑斑,牆皮大片剝落,像是被時光遺忘的廢墟。
但當車子靠近時,隱藏在草叢中的紅外感應器閃爍了一下,厚重的鐵門在一陣低沉的轟鳴中,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蘇家祖宅。
傅曄霆帶著蘇默穿過雜草叢生的庭院,推開一扇沉重的雕花木門。
一股濃重的灰塵和舊木頭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
走廊裡覆蓋著白布的家具像一個個沉默的影子,腳下的地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他徑直帶她來到二樓最裡側的一間書房。
傅曄霆走到牆邊,搬開一幅蒙塵的油畫,後麵露出了一個與牆壁顏色融為一體的金屬暗格。
暗格上隻有一個古樸的黃銅鎖孔。
他看向蘇默。
蘇默走上前,將那把鑰匙插了進去。
尺寸嚴絲合縫,她輕輕轉動。
“哢噠。”
一聲清脆的機括聲響,暗格應聲彈開。
裡麵沒有價值連城的珠寶,也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商業機密。
隻有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和一隻小巧的、已經氧化發黑的長命鎖。
蘇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伸出手拿出文件,一頁頁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