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之上,那片更為廣闊,更為古老,被稱作“神墟”的本源之地。
仙域,一座古樸的道宮之中。
兩道身影,正在對坐下棋。
其中一人,仙風道骨,周身道韻天成,正是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本尊。
而在他對麵,則是一個氣息永恒不朽,與封神榜內那道光影一般無二的存在——永恒的本體!
就在永恒道祖的分身,在封神榜內說出“神主意誌即將降臨”的刹那。
棋盤上空,陡然一滯。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甚至無法被道祖級存在完整感知的至高意念,自神墟的最頂端,無聲無息地降下。
那意念無形無質,沒有掀起任何靈氣波瀾,卻直接穿透了層層世界壁壘,無視了時空距離。
下一瞬,它已然抵達靈界之外,精準地烙印在那張遮天蔽日的封神榜之上!
“哢——”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地響徹在所有大能神魂深處的聲音。
那張彙聚了洪荒最後氣運,由無常自身所化,足以封鎖八域,抵擋道祖級存在的無上榜文,就那樣,從最中心的位置,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永恒道祖的光影隻是靜靜看著,那份淡漠之下,是俯瞰棋局終末的冷酷。
“無常,你的掙紮,毫無意義。在神主麵前,一切算計皆是泡影。”
他的話音未落。
“哢嚓……哢嚓啦!”
那道縫隙如同活物一般,瘋狂蔓延,蛛網般的裂痕瞬間布滿了整個榜文!
轟!
封神榜,碎了!
榜文之內,作為器靈的無常,那具粉雕玉琢的小小身軀,
也在同一時間,沒有任何痛苦地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晶瑩的光點。
“嗬。”無界道祖的光影發出一聲輕歎,不知是惋惜,還是在嘲弄這份螳臂當車的徒勞。
然而,就在封神榜徹底崩碎,那道至高的神主意念即將毫無阻礙地橫掃而下,徹底抹平八域戰場所有“異數”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些破碎的榜文碎片,那些消散的無常光點,非但沒有在神主意誌下湮滅,反而在破碎的刹那,爆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
這光芒,不屬於永恒,不屬於無界,甚至不屬於無常!
它更加古老,更加蒼茫,帶著一股鎮壓萬古,平衡諸天的至高法理!
所有碎片與光點,在這一刻逆流而上,瘋狂彙聚!
光芒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逝。
那身影,看不清麵容,卻帶著一股曆經萬古滄桑,看遍天地生滅的蒼老與決絕。
“鴻鈞!”
永恒道祖的本尊與分身,那萬古不變的淡漠表情,在這一刻轟然破碎!
那道一閃而逝的模糊身影,赫然是早已在無儘歲月前,為了封印神界,
與神主死戰,最終身化天道,徹底消散於世間的……鴻鈞道祖!
他竟然還沒死透!
他竟然將自己最後一道殘存意誌,
藏在了無常的計劃之內,藏在了這注定要破碎的封神榜之中!
那道鴻鈞的殘影,與破碎的榜文,與消散的無常,在刹那間融為一體。
它化作了一道無形的,蘊含著“鎮壓”與“平衡”至理的至高法則,悍然迎上了那道降臨的神主意念!
轟隆隆——!
整個神墟世界,都為之劇烈一震!
那道無往不利,碾碎一切的神主意念,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硬生生地擋住、鎮壓、然後……吞噬!
仙域道宮內。
“啪。”
元始天尊緩緩落下一子,清脆的棋子聲,打破了棋局長久的平靜。
“永恒道友,你輸了。”
永恒道祖看著棋盤上瞬間顛覆的乾坤,再感應到神主那一縷意誌被吞噬的瞬間,永恒的麵孔,終是動容。
“好!好一個元始!好一個仙域!”
“你們隱忍了這麼多年,布下如此驚天大局,就是為了這一刻?”
永恒道祖的聲音,帶上些許怒火。
“從源界開始,你們就算計好了一切!以我十二域巡天使的氣息為引,將人族的火種帶入神墟世界!”
“再以八域為熔爐,以萬族為祭品,以無常為餌,以鴻鈞為殺招,強行補全八域法則,為人族打下萬古未有的根基!”
他死死盯著元始,一字一頓,
“甚至敢把算盤打到神主頭上!用無常和鴻鈞的殘魂,去吞噬神主的一縷意念!”
“此局過後,借著洪荒諸聖留下的最後氣運,人族,人人皆可為天驕!”
“好大的手筆!好毒的算計!連神主都敢利用!”
元始天尊的神色依舊淡然:“一切,皆有定數。”
“定數?”永恒怒極反笑,“就算你們的謀劃得逞了又如何?一群剛剛長起來的所謂‘天驕’,拿什麼去麵對諸天萬族的怒火?他們隻會成為更好的食糧!他們隻會成為更好的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