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雷嘯身形劇震,
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他猛地抬頭,滿臉的難以置信,
“老祖,這……這可是我族耗費了無數心血與資源,
才從上古典籍中推演出的絕世丹方啊!
此丹若成,對我族天驕的血脈成長至關重要!
為何……為何要取消?”
他想不通,這等百利而無一害的計劃,
為何會被老祖一句話否決。
陸塵緩緩轉過身,靜靜地注視著他。
“因為,”陸塵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敗了。”
“什……什麼?”雷嘯的腦子“嗡”的一聲,
陸塵的目光移向虛空,似在回憶那場讓他都感到無力的戰鬥,
聲音裡帶著沙啞與疲憊:“此次前往荒域,我見到了一位人皇。
那一戰……我敗了。”
敗了?
老祖宗……敗了?
他們雷澤神族縱橫東荒域數十萬年,
最強戰力的定海神針,竟然……敗了?
敗給了一個正從下界飛升的人族?
“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雷嘯失聲驚呼,
“人族……人族那種圈養的血食,
怎麼可能誕生出這等強者?!
老祖,您一定是在與我說笑!”
他無法接受,也絕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這完全顛覆了他數十萬年來根深蒂固的認知!
人族,就是他們腳下的塵埃,
是丹爐裡的藥材,是宴席上的血食!
怎麼可能冒出一個能擊敗自家老祖的恐怖存在?
“說笑?”陸塵陡然冷哼一聲,
一股屬於屬於雷澤血脈源頭的壓製,轟然降臨在雷嘯身上!
雷嘯整個人再也站立不住,
狼狽跪倒在地,眼中滿是駭然。
在這一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
老祖身上的血脈道韻,
確實存在著不穩與缺憾,那是一種道基受創,
本源動搖,與同級彆強敵死戰後才會留下的永恒痕跡!
老祖宗……說的是真的!
他真的敗了!
這個事實,比剛才陸塵說要取消“血元丹”計劃,
還要讓他感到震撼無數倍!
陸塵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心中冷笑,臉上卻適時地流露出一絲疲憊與落寞,
“還不信?”他的聲音沙啞,
帶著濃濃的自嘲,“若非如此,本座又何至於燃燒道果,
不惜自損本源,才換來一線生機,狼狽逃回?”
這番話,壓垮了雷嘯心中的所有僥幸。
是啊,若非遭遇了無法匹敵的強敵,
以老祖宗那寧折不彎的霸道與驕傲,
又怎麼可能落得如此境地?
他艱難地抬起頭,
看著眼前這位雖然氣息依舊雄渾如獄,
但眉宇間卻難掩頹敗之色的“老祖”,
“老祖……那……那人皇,究竟是何等存在?”
“很強。”陸塵沒有過多描述,
這種留白,反而更能引人遐想,
更能增添那位“人皇”的神秘與恐怖。
“所以,你現在明白,為何要取消血元丹的計劃了嗎?”
陸塵再次將話題拉了回來。
雷嘯猛然驚醒,他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人族背後站著一位能擊敗自家老祖的恐怖存在!
既然人族有了崛起的可能,那留下一份善意,也許未來能多一條路!
“老祖英明!是雷嘯……是雷嘯鼠目寸光,愚鈍不堪!”
“現在明白,還不算晚。”陸塵冷哼一聲,
“人族,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血食,他們的真正價值,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大。”
他頓了頓:“傳令下去,那些覺醒了特殊血脈的人族天驕,
都給本座好生看管起來,不準有任何損傷,但也不能讓他們跑了。”
“這……”雷嘯有些不解,“老祖,您的意思是……留著他們,
作為日後與人族緩和關係的善意?”
“哼,蠢貨。”陸塵罵了一句,背著手,踱了兩步,
“善意?我雷澤神族,從不需要向任何人釋放善意!
我雖敗了一陣,但也摸清了對方的底細,此戰雖讓我血脈受損,
但也讓我破而後立,實力更進一步!
待我鞏固境界,自會去拜訪這位人皇!”
“那人皇雖強,但受限於道源星,底蘊尚淺。
這些人族天驕,在我們手裡,就是最好的人質,最好的籌碼!
日後與那人皇談判,這些,都是我們能擺上台麵的東西!”
“更何況,”陸塵語氣一頓,“本座倒是很好奇,
這些人族天驕,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讓他們去爭鬥,去廝殺,我們正好可以從他們身上,
窺探到人族強大的秘密!這才是長遠之計!”
雷嘯聽得是心悅誠服,連連點頭,眼中滿是崇拜。
高!實在是高!
老祖宗這一手,簡直是一石三鳥!
既避免了與那位恐怖人皇的直接衝突,
又為日後留下了談判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