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暮色議事
昆侖墟的暮色如同融化的赤金,順著金色巨樹的脈絡緩緩流淌,將繁茂枝葉的影子拉得綿長,像鋪在青石地麵上的織金地毯。淩玄坐在議事殿西側的檀木窗邊,窗欞雕著上古異獸紋樣,晚風穿過雕花縫隙,帶著竹林的清冽氣息。他手中轉動著那枚被靈犀王歸還的混沌令牌,令牌邊緣泛著溫潤的包漿,上麵的開天紋路在夕陽餘暉裡浮沉,每一道溝壑都像藏著宇宙初生的秘密,幽光順著指縫輕輕顫動。婉清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靈米粥走進來,青瓷碗沿凝著細密的水珠,粥麵浮著一層琥珀色的米油,散發著靈米特有的清甜。暖兒正趴在靠窗的楠木桌上,用炭筆在竹簡上一筆一劃地畫著,小熊貓團團蜷在她腳邊的軟墊上,圓滾滾的身子隨著呼吸起伏,發出“呼嚕呼嚕”的滿足聲響,像揣了個小小的風箱。
“暖兒在畫什麼呢?”淩玄接過粥碗,指尖觸到碗壁的暖意,順著掌心漫到心口。他低頭看向竹簡,隻見上麵畫著幾隻形態各異的小熊貓,有的抱著竹子啃得滿臉碎屑,有的蹲在石頭上晃著尾巴,最右側是個高大的巨人背影,肩上落著兩隻小熊貓,旁邊用歪歪扭扭的炭筆寫著“熊貓叔”三個字,筆畫間還留著孩童特有的頓筆。暖兒抬起頭,鼻尖沾著一點墨漬,像落了顆黑豆子,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聲音軟乎乎的:“我在畫熊貓叔最喜歡的樣子呀。他之前跟我說,昆侖墟的每一片竹林,每一塊石頭,甚至每朵小野花,都是他的朋友,他要一直陪著它們。”說著,她又拿起炭筆,在巨人腳邊添了朵小小的靈珠草,“還要畫靈珠草女神,這樣熊貓叔就不會孤單啦。”
婉清走到淩玄身邊,伸手將窗欞推得更開些,讓晚風更順暢地進來。她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遠處的山巒已經染成了深紫色,隻有山頂還留著一抹殘陽:“靈犀王和各族族長還在殿外的石階上等消息呢,他們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三教的使者明天一早就到,按照各族商議的結果,他們希望您能正式接受三界的朝拜,畢竟您是混沌之子,又是熊貓大帝認定的守護者。”淩玄攪動著碗中的米粥,竹勺碰到碗壁發出“叮叮”的輕響,靈米粒在勺中翻滾,他忽然停下動作,眉頭微蹙:“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魔神雖然被封印在北溟海底,但上次去查看時,那枚‘禁’字晶石的氣息很奇怪,不像單純的封印,倒像是在孕育什麼。這絕不是結束,說不定是更大的麻煩在後麵。”
2.驚變突至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玄鐵黑熊急促的腳步聲,厚重的玄甲撞在走廊的石柱上,發出“哐當”的巨響。緊接著,他的聲音帶著驚慌傳進來:“淩玄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玄鐵黑熊衝進門時,身上的玄甲沾著不少塵土和草屑,肩甲處還劃了道深痕,露出裡麵的黑色絨毛,他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萬獸穀方向突然出現了時空裂縫!那裂縫黑漆漆的,不斷往外湧...湧黑色的蝙蝠!那些蝙蝠長得特彆大,跟牛犢似的,眼睛還冒著火!”
暖兒聽到“蝙蝠”兩個字,手中的炭筆“啪嗒”一聲掉在竹簡上,炭粉蹭得竹簡上的小熊貓多了道黑痕。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小手緊緊抓住桌角,小熊貓團團也瞬間豎起耳朵,從軟墊上爬起來,驚恐地順著暖兒的褲腿爬上她的肩頭,毛茸茸的腦袋埋進她的脖頸,發出“嗚嗚”的輕叫。婉清立刻將暖兒護在身後,手按在腰間的短劍上,眼神警惕地看向殿外:“暖兒彆怕,有我在。”
淩玄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混沌令牌突然變得灼熱,像是揣了塊燒紅的烙鐵,令牌上的開天紋路瞬間亮起,幽光連成一片。他將粥碗放在桌上,聲音沉了下來:“婉清,你立刻帶暖兒去後山的安全區,那裡有上古陣法守護,最是安全。靈犀王那邊,你讓人傳我命令,立刻啟動萬獸聯盟的最高防禦陣法,讓各族戰士守住各個關口,不許任何蝙蝠靠近核心區域!”他抓起靠在門邊的混沌戰斧,戰斧柄上的獸皮紋路被他握得發白,斧身的金色紋路瞬間亮起,像有火焰在裡麵流動:“我去萬獸穀查看裂縫情況,你們待在安全區,不許出來!”
3.萬獸穀險遇
萬獸穀的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時空裂縫呈不規則的圓形,邊緣泛著扭曲的黑光,像一塊破洞的黑布在風中抖動。無數長著翅膀的黑色蝙蝠從裂縫裡湧出來,翅膀展開足有兩米寬,黑色的羽翼上沾著粘稠的黑霧,每拍動一下,就有細碎的黑渣往下掉,落在地上的草葉瞬間枯萎。這些蝙蝠的雙眼燃燒著猩紅的火焰,口中不斷噴出黑霧,落在岩石上,岩石立刻被腐蝕出坑窪,冒著白色的煙霧。
淩玄剛衝進裂縫百米範圍,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撞上,像是撞在一麵堅硬的牆上。他隻覺得胸口一陣悶痛,氣血翻湧,整個人被彈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混沌戰斧脫手而出,插在不遠處的泥土裡,斧身還在微微震顫。他掙紮著抬頭,隻見裂縫深處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像冰塊在石板上摩擦:“混沌之子,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弱。這次,你還能逃得掉嗎?”
淩玄撐著地麵爬起來,手指摳進泥土裡,摸到幾顆冰涼的石子。他環顧四周,發現地麵上刻著詭異的符文,符文用黑色的液體繪製,散發著刺鼻的腥味,符文中央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黑袍上繡著複雜的骷髏紋樣,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動。老者手中握著一根白骨法杖,法杖是用一截粗壯的脊椎骨製成,頂端鑲嵌著一顆跳動的黑色心臟,心臟表麵布滿血管狀的紋路,每跳動一次,就有一道黑光順著法杖往下流。淩玄盯著老者的氣息,眉頭越皺越緊:“你身上的氣息...是當年封印魔神的三聖之一?可你的力量,卻帶著這麼重的魔氣,你不是天道聖人。”
“哼,算你還有點眼力,還記得我。”黑袍老者冷笑一聲,聲音裡滿是嘲諷,黑色的霧氣從他的黑袍下滲出來,在腳邊形成一圈黑霧:“我是‘骨魔尊’,當年被靈珠草女神那個賤人封印在萬獸穀地下的岩漿裡,日夜受岩漿灼燒之苦。沒想到啊,萬年過去,魔神被封印時產生的震蕩,竟然讓我的封印出現了鬆動。”他抬手一揮,無數黑色蝙蝠立刻調轉方向,像潮水般朝著淩玄撲來,翅膀拍動的聲音連成一片,讓人頭皮發麻:“今天,我就要讓你和你那個礙事的母親一樣,成為我複活魔神的祭品!有了混沌之子的血脈,魔神大人很快就能重見天日,到時候,整個三界都要聽我號令!”
4.初戰失利
淩玄見狀,立刻將混沌戰斧從泥土裡拔出來,手腕一甩,戰斧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弧線,化作一個高達十米的金色巨靈。巨靈身披金色鎧甲,手持與淩玄同款的混沌戰斧,雙眼泛著金光,朝著蝙蝠群劈過去。金色的斧風帶著淩厲的氣息,瞬間將前排的蝙蝠劈成黑煙,可後麵的蝙蝠依舊源源不斷地湧來,像永遠殺不儘的潮水。淩玄趁機運轉體內的混沌之力,雙手結印,掌心的混沌令牌發出耀眼的光芒,令牌上的熊貓印記突然活了過來,化作一隻巨大的熊貓虛影。熊貓虛影足有五米高,圓滾滾的身子覆蓋著金色的絨毛,手中抱著一根巨大的竹子,發出一聲渾厚的吼叫,一掌朝著骨魔尊拍過去。
骨魔尊見熊貓虛影襲來,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他舉起白骨法杖,頂端的黑色心臟猛地收縮,然後爆發出強烈的吸力。一股黑色的漩渦在心臟前方形成,熊貓虛影剛靠近,就被漩渦纏住,金色的絨毛開始脫落,化作點點金光被吸入漩渦。熊貓虛影發出一聲痛苦的吼叫,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被黑霧徹底吞噬,連一點金光都沒剩下。骨魔尊收回法杖,黑色心臟重新恢複跳動,他看著淩玄,眼中滿是得意:“就這點本事?靈珠草女神當年就是靠這隻蠢熊貓才打贏我,現在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
“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依仗了。”骨魔尊一步步走向淩玄,黑袍在地麵上拖出長長的影子,黑色的霧氣隨著他的腳步不斷擴散:“把混沌令牌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不用受岩漿灼燒的苦。要是你不肯,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淩玄握緊手中的混沌戰斧,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混沌之力在血管中瘋狂沸騰,順著手臂湧向斧身,讓斧身的金色紋路更亮了幾分:“休想!我母親當年能封印你,今天我就能徹底消滅你!”他縱身躍起,身體在空中旋轉一周,戰斧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劈向骨魔尊,金色的斧刃劃破空氣,發出“嗡”的巨響。
可骨魔尊隻是輕輕抬起白骨法杖,杖身擋住了戰斧的攻擊。金色的斧刃撞在白骨上,發出“鐺”的脆響,淩玄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戰斧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混沌之力都亂了幾分。骨魔尊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你的混沌之力很純淨,比你母親當年的力量還要強。不過沒關係,現在還太弱,等我把你煉成祭品,這些力量就都是我的了。”他突然張開雙臂,黑袍無風自動,頂端的黑色心臟爆發出刺目的黑光,整個萬獸穀開始劇烈震顫,地麵裂開一道道縫隙,黑色的霧氣從裂縫中湧出,越來越濃,將整個山穀都籠罩在黑暗裡。淩玄感覺到體內的混沌之力正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抽走,順著毛孔往外流,身體越來越沉重,連舉起戰斧都變得困難。
5.龍族馳援
就在淩玄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震徹寰宇的龍吟,聲音雄渾有力,帶著龍族特有的威嚴。緊接著,雲層被撕開一道口子,敖廣帶領著數百名龍族戰士從雲層中俯衝而下。敖廣化作本體,一條長達百米的青色巨龍,鱗片在黑暗中泛著冷光,巨大的龍爪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骨魔尊拍過去。龍族戰士們也紛紛現出本體,各色巨龍在空中盤旋,吐出龍息,金色、紅色、藍色的火焰朝著蝙蝠群噴去,瞬間燒死了大片蝙蝠。
“龍族?”骨魔尊看到敖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複了冷笑,“沒想到靈珠草女神當年的老部下,還敢出來湊熱鬨。”他手中的白骨法杖猛地指向敖廣,黑色心臟爆發出更強的吸力,一股黑色的絲線從心臟中飛出,纏上敖廣的龍角。敖廣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著自己,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裂縫飛去,龍角上瞬間布滿黑色紋路,像是有墨汁在裡麵流動。他奮力擺動身體,想要掙脫絲線,可絲線卻越纏越緊,連龍息都吐不出來:“可惡!這是什麼鬼東西!”
“敖廣!”淩玄看到敖廣被困,心中焦急萬分,他不顧體內混沌之力的流失,怒吼著衝向裂縫,想要幫敖廣解開絲線。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從體內湧出來,順著血脈流遍全身,原本混亂的混沌之力也漸漸穩定下來。緊接著,暖兒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軟乎乎的,卻帶著堅定:“爸爸,用我的力量!我能感覺到,大家的力量都在我這裡,我可以傳給你!”
淩玄猛地回頭,隻見暖兒站在裂縫外的山坡上,婉清護在她身邊,靈犀王和各族族長也都站在她周圍。暖兒的額頭亮著四靈印記,青、紅、白、黑四種顏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形的光罩。靈犀王將自己的靈力注入暖兒體內,各族族長也紛紛伸出手,將力量傳遞給靈犀王,再通過靈犀王傳遞給暖兒。暖兒的小臉蒼白得像紙,嘴唇微微顫抖,卻依舊咬著牙,將收集到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傳給淩玄:“爸爸,加油!我們一定能打敗壞人!”
6.力量融合
“這就是...生命的力量。”淩玄感受著體內不斷湧來的溫暖力量,看著暖兒蒼白卻堅定的小臉,突然明白了靈珠草女神當年說的“守護”的含義。他不再猶豫,將混沌令牌舉過頭頂,令牌在月光下爆發出萬丈金光,令牌上的熊貓印記徹底活了過來,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順著他的手臂融入他的體內。瞬間,混沌之力、暖兒傳遞的生命之力、各族族長的萬獸之力,還有隱藏在令牌中的星辰之力,在他體內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漩渦。漩渦在他的胸口旋轉,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將周圍的黑色霧氣都驅散了不少。
“不可能!”骨魔尊感受到淩玄體內爆發的力量,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恐的表情,他連連後退幾步,指著淩玄:“你怎麼可能喚醒獸神傳承?那傳承不是早就隨著熊貓大帝的死而消失了嗎?”淩玄沒有回答,隻是將混沌戰斧插入地麵,雙手結出複雜的印訣。金色漩渦中,一個高大的虛影緩緩浮現,虛影身披獸皮戰甲,手持開天劍,麵容模糊,卻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那是上古獸神的虛影。獸神虛影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金光,手中的開天劍爆發出萬丈光芒,照亮了整個萬獸穀。
“戰神...他竟然也被喚醒了!”骨魔尊徹底慌了,轉身就想鑽進時空裂縫逃跑。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獸神虛影的對手,再留下來,隻會被徹底消滅。可就在他快要靠近裂縫的時候,淩玄和獸神虛影同時出手。淩玄拔出混沌戰斧,朝著骨魔尊劈出一道金色的斧刃,獸神虛影則揮動開天劍,一道巨大的劍氣朝著骨魔尊斬去。金色的斧刃和劍氣在空中彙合,形成一道更強大的攻擊,瞬間追上骨魔尊。
骨魔尊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就被金色的光芒吞噬,化作一團黑煙消散在空氣中。而他手中的白骨法杖也“哢嚓”一聲斷裂,頂端的黑色心臟從裂縫中掉了出來,在空中翻滾了幾圈,落在淩玄麵前。淩玄立刻舉起混沌令牌,令牌發出一道金光,將黑色心臟包裹起來,金色的光芒不斷收縮,最終將黑色心臟封印在令牌中。令牌上的開天紋路多了一道黑色的印記,像是在提醒著這次戰鬥的凶險。
7.晨曦微露
當一切恢複平靜時,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東方的天空染成了淡淡的粉色,金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萬獸穀的土地上。黑色的霧氣漸漸消散,露出地麵上的狼藉——枯萎的草木、坑窪的岩石,還有散落的蝙蝠屍體,都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恢複原狀,草木重新變得翠綠,岩石上的坑窪也漸漸愈合。暖兒因為傳遞了太多力量,虛弱地倒在婉清懷裡,小臉依舊蒼白,呼吸也有些微弱。靈犀王和敖廣等人也都受了傷,敖廣的龍角上還留著淡淡的黑色紋路,靈犀王的手臂被蝙蝠的黑霧腐蝕,留下一道深痕。
淩玄快步走到暖兒身邊,小心翼翼地從婉清懷裡接過她,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了易碎的珍寶。他用額頭抵著暖兒的額頭,將一絲混沌之力注入她體內,緩解她的疲憊:“暖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暖兒虛弱地笑了笑,小手抓住淩玄的衣角,聲音輕得像羽毛:“爸爸...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對了,三教的使者...明天就要來了,我們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婉清站在一旁,看著父女倆,眼中滿是心疼:“暖兒,你先好好休息,三教使者那邊有我們呢。淩玄,你也受傷了,先把傷養好再說。”淩玄點了點頭,抱著暖兒站起身:“我們先回昆侖墟,讓藥師給大家處理傷口。靈犀王,你安排人清理萬獸穀的戰場,再加固一下周圍的防禦,防止還有漏網的蝙蝠。”靈犀王拱手應道:“屬下明白,這就去安排。”
8.登基盛典
三日後,昆侖墟的晨鐘穿透九霄,三十六聲雄渾長鳴震得雲海翻湧。隨著鐘鼓和鳴,九重天門自下而上緩緩洞開,每道天門都流轉著不同顏色的霞光——赤色朱雀銜火,青色青龍盤霧,白色白虎踏雪,玄色玄武馱龜,中央天門更是綻放出七彩祥瑞,將整片天穹染成流動的琉璃色。慶典廣場仿若被激活的上古畫卷,萬族修士彙聚於此:人族修士甲胄上的青銅長戈鐫刻著曆代人皇印記,在風中發出龍吟般的嗡鳴;狐族少女的銀鈴串係著千年玄冰,每聲輕響都能震碎空氣中的塵埃;龍族少年額間龍角流淌著星河般的幽藍,鱗片在日光下折射出千萬道光芒;熊族壯漢的圖騰盾牌上,古老符文正吞吐著山嶽般的威壓。各族代表捧著象征臣服的貢品,玉璧刻著開天古篆,明珠內封印著日月精華,靈草的枝葉間甚至能窺見遊走的天道法則,九轉星芒陣隨著他們的呼吸吞吐,將方圓百裡的靈氣儘數凝聚成五彩雲靄。
廣場中央,三丈白玉高台轟然拔地而起,每級台階的浮雕都在講述上古神魔的壯烈史詩。雕刻的應龍正以利爪撕裂饕餮的血盆大口,斧鑿痕跡間流淌的金色光紋,是遠古神力殘留的具象化形態,引得靠近的修士體內靈力不由自主地共鳴震顫。台階儘頭,朱紅地毯如赤色瀑布自雲端垂落,金線繡製的四海八荒圖紋竟暗藏乾坤大陣,海浪翻湧、群山起伏,仿佛將真實的天地納入其中。當修士駐足其上,甚至能聽到隱約的潮汐與鬆濤。高台兩側,三十六名玄甲戰士來自昆侖衛戍軍最精銳的“天罡營”,他們手中鎏金戟頂端鑲嵌著隕鐵打造的誅魔尖,戟杆纏繞著鎮壓邪祟的縛龍索。戰士們眼眸中的幽藍火焰,實則是昆侖結界核心的本源之火,鎧甲縫隙滲出的靈氣,瞬間在空氣中凝結成布滿倒刺的冰棱,任何心懷不軌者靠近,都將被絞碎成齏粉。
靈犀王足踏北鬥七星方位,立於高台正中。他身著的十二章紋帝王冕服,采用昆侖獨有的天蠶絲織就,每根絲線都經過九九八十一道神雷淬煉。冕服上的日月星辰隨著他的呼吸明滅閃爍,山龍華蟲圖案在陽光下金芒大盛,仿佛要從錦緞中掙脫,化為實體遨遊天地。腰間九龍白玉帶扣更是驚世奇珍,九條玉龍采用整塊千年寒玉雕成,龍目鑲嵌的夜明珠乃是從星河核心摘取,散發的光芒能滌蕩人心魔障。當他抬手時,暗繡雲雷紋的廣袖間,竟有雷光遊走、雲霧翻湧,每一道褶皺都似蘊含著開天辟地的大道至理。在他周身三尺,無形的領域悄然展開,將方圓十裡的靈氣都牽引成臣服的渦流,仿佛連天道都在屏息見證這神聖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