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堯不敢和沈姝對視，他壓低聲音辯駁道。
“我覺得她沒有你說的那麼愛錢，我也看了她幾場演出，她在演唱上確實有些天賦，而且她在排練時也很努力，她母親最近生病了，我願意無償提供給她醫藥費，但是她拒絕了。”
祁天堯說到南奚時，語氣中有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軟。
“或許你們之間……你們之間從來沒有了解過彼此，她是一個很自立自強的女生，而姝姝你也很優秀，或許你們兩個可以試……”
“你在為她說話？”
沈姝聲音越來越冰冷，她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祁天堯，我讓你去追她，是想她把注意力從顧景宸身上移開，我沒有讓你真的對她動心吧？那你怎麼能……怎麼能有一點心疼她？”
沈姝其實想說的是喜歡，可是她說不出口。
她不願意承認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因為和南奚有了接觸以後就移情彆戀。
哪怕沈姝此刻仍然可以從祁天堯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的愛意，她也沒辦法接受，這份愛分割了一部分給南奚。
祁天堯沉默了片刻，他也弄不清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姝姝。”祁天堯聲音有幾分喑啞，“我是喜歡你的，但是你們都是女生，我覺得我們可以想彆的辦法拆散她和顧景宸，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就算她離開了顧景宸，顧景宸也不一定……”
“滾。”
祁天堯還沒說完話，猝不及防的抬頭就對上了沈姝冰冷的臉。
她陰沉冷漠的看著他，一雙眼睛中甚至夾雜了幾絲恨意。
祁天堯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收到沈姝對著他說滾這個字。
“姝姝……”
祁天堯不信邪的又喊了一遍。
“我讓你滾，你沒聽見嗎？”
祁天堯咖啡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直接離開了咖啡店。
門被他推開的瞬間，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吹得桌上的紙巾飛了一地。
沈姝盯著那扇門，她的指節一點點收緊，直到指骨泛白。
這一刻，或者說從離開文藝部的每一刻。
沈姝的胸口都像堵了一團火，燒得她理智全無。
南奚，南奚，為什麼又是南奚！
嫉妒像毒藤一樣不停的糾纏著她。
沈姝痛苦的抱頭哭泣，但她的心裡同時也閃過一次狠厲。
既然祁天堯靠不住，那她就親自出手。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她和南奚，不死不休！
夜色沉沉，雪下得更急了。
寒風裹著雪粒像刀子一樣刮著，南奚下班以後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裹緊了身上白色的棉服，把圍巾又往上拉了拉，隻露出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
南奚拐進熟悉的小巷，她慢悠悠的往前走，卻突然在拐角處踢到了一坨東西。
南奚認真的眨了眨眼睛，她才發現那不是一坨東西，而是一個人。
那人穿著黑色的衣服，他蜷縮在牆角，雪花落滿了他的頭發和肩膀，像在他身上蓋了層薄霜。
南奚蹲下，試探著推了推他，不知道他是死了還是活著。
“喂，你還好嗎？”
祁天堯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的聲音，他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被凍得通紅的臉。
他的眼睛因為酒精而失焦，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麼。
“祁天堯？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