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唾沫橫飛，臉色已經變得瘋狂。
“他們現在鬨得凶，不過是仗著那個體型巨大的海獸！你們不會以為那海獸真的打得過至高無上的海皇吧，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打上王都了，還需要在四個區招兵買馬嗎！？”
“那個不知道從哪條臭水溝裡爬出來的人羊，帶著一群餓得路都走不穩的廢物反抗軍，他們拿什麼贏！海皇大人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們！到時候，所有跟著叛亂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被吊死在城門上風乾！”
他猛地指向那些麵露猶豫的人，像在蠱惑，又像在威脅。
“現在不去表忠心，難道等王庭平息了叛亂，秋後算賬的時候，跟著一起陪葬嗎？！拯救星甲魚公爵就是我們的唯一的活路！”
“想想吧！成了公爵大人的奴隸，哪怕隻是最低等的，也能吃飽穿暖！這是唯一能讓我們擺脫人羊的身份，成為海族奴隸的絕佳機會！”
四周議論聲漸起。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一群沒有受過任何係統性教育的孩子。
唯一識字的本領，還是為了在向海皇獻出生命時，能更好地歌頌海皇的恩典，才被貴族姥爺們賜予的。
從眾是他們骨子裡的本能。
隨著01振臂一呼：“願意過上好日子的，跟我走！去救星甲魚大人！”
小部分被功勞和獎賞衝昏頭腦的十多歲的少年，以及一些盲目從眾，隻是被恐懼驅使的六七歲的孩子，在01蠱惑的動員下，開始一個個站了起來，彙聚在01身後。
01臉上帶著狂熱而扭曲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他被公爵獎賞，脫離苦海的美好未來。
然而，就在01停在大廳門口，一隻腳已經踏出門檻的瞬間。
一道閃爍著寒氣的刀光，驟然落下！
噗嗤！
一聲沉悶的撕裂聲響起。
鮮血噴濺。
01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猛地向後踉蹌跌倒。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肩膀靠近脖頸的位置，那裡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刻正瘋狂向外湧出鮮血！
01抬頭看向前方，在看到攔在他麵前的人影後，表情瞬間變得扭曲起來。
公爵府大門前。
一道瘦弱卻異常決絕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他手上拿著一把已經有些生鏽的菜刀，臉色依舊是死灰般的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裡麵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燒。
“21，你瘋了？你敢砍我？！”
01的聲音因為疼痛和驚恐甚至有些變了調。
他看著21手上的刀，眼底流露出一絲狠色：“快！快把這個人羊裡的叛徒抓起來，他已經被反抗軍洗腦了，到時候交給公爵大人，肯定有賞！”
01大喊著，然而預想中眾人一擁而上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他扭頭看向身後，就看見原本跟在他身後的少年和孩子們，都驚恐地看著21。
由於長期被奴役，這些孩子們對暴力和鮮血有著本能的恐懼，這讓他們在看見01噴濺出的鮮血的瞬間——
“啊啊啊！是血！好多血！”
“不，彆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也沒做！”
“我錯了，我回去，我馬上回去！”
驚叫聲四起。
那些血點濺在最近的幾個孩子的臉上，緊繃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他們下意識地抱頭蹲下，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地重複著求饒的話，生怕下一秒21手中的菜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