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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戰隊對戰席。
死寂。
燈光依舊明亮,設備依舊在運轉。
但這裡,卻像是一座被遺棄的孤島。
五個穿著b隊服的年輕人,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沒有人離開。
也沒有人說話。
每個人的臉上,都還殘留著那座水晶轟然炸裂時的震驚與茫然。
暖陽呆呆地看著自己那已經黯淡下去的手機屏幕。
那雙曾經銳利如鷹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無儘的空洞。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剛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個李信。
那個黑色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他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那個位置?
為什麼他敢在那個時間點,一個人,去挑戰他們整支隊伍的防線?
為什麼他的傷害,會高到如此離譜的程度?
他算到了?
他把他們五個人回城的時間,把他們清理那個小兵的時間。
甚至,把自己拆掉水晶需要的時間,都分毫不差地算進去了?
這個念頭像是一條毒蛇。
瘋狂地啃噬著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醜。
無論怎麼掙紮,怎麼咆哮,都無法擺脫那個站在籠子外,一臉平靜地俯視著他的那個年輕人的掌控。
這種無力感讓他幾乎要窒息。
中路的花卷,雙手無力地搭在桌子上。
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已經失去了焦距。
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乾將莫邪。
李信。
兩個同樣是遠程消耗的英雄。
為什麼,在蘇成的手中就能打出那種毀天滅地的效果?
而自己的劍,卻永遠也戳不中那個該死的家夥?
上一場,他的墨子,炮炮致命。
這一場,他的李信,走位神出鬼沒。
到底是自己的預判出了問題?
還是說,那個家夥已經強到了一種可以完全無視所謂“預判”的程度?
他,真的能看到自己的技能軌跡?
花卷的心中,第一次對自己那引以為傲的操作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一旁的星宇,更是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出竅了。
他想起了上一場,那如同煙花表演般的墨子。
又想起了這一場,自己那閃現上去,卻把自己送進地獄的大招。
恥辱。
前所未有的恥辱感,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地壓在他的胸口。
他感覺,自己在這兩場比賽裡所有的操作。
都成了對方天秀名場麵的背景板。
他甚至不敢去會議。
他怕,看到自己那狼狽不堪的模樣。
門外。
主教練花樓靜靜地站在那裡。
透過門上的那塊小小的玻璃,看著裡麵那五個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身影。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那雙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知道,隊員們現在正在經曆著什麼。
挫敗。
絕望。
自我懷疑。
這支在這個賽季一路順風順水,幾乎未嘗一敗的王者之師。
在今天,被那個年僅十八歲的年輕人,用兩場匪夷所思的比賽,徹徹底底地打碎了他們所有的驕傲。
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進去。
應該去安慰他們,去鼓勵他們,去幫助他們重新建立信心。
但是,他沒有。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像一個沉默的守望者。
他知道,這個門檻必須由他們自己邁過去。
溫室裡,是養不出真正的雄鷹的。
隻有經曆過這種徹骨的寒冷和絕望,他們才能真正地蛻變。
真正地成長為一支,足以撼動整個聯盟的,真正的冠軍之師。
“教練,不進去嗎?”
身旁的賽訓總監貝克曼,臉上寫滿了擔憂。
花樓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擺了擺手。
“再給他們一點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五分鐘。
十分鐘。
對戰席裡的氣氛依舊是那樣的壓抑,那樣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