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直呼“天神爺爺”,又問西門慶如何打死的這頭老虎。
西門慶這時候嘿嘿一笑,“謙虛”地擺擺手,似乎不算什麼。
李成揪住龍耳查看,讚歎道:“若是用弓箭長矛,虎皮定有破損,這種殺虎之法絲毫未損毛皮,整張虎皮堪稱完美,好寶貝!”
一旁有獵戶也道:“聽說關外捕獵狐狸時,有神射手專射狐狸眼,一張整完美無瑕的狐皮能比普通狐皮高出十倍價格。狐皮尚且如此,若是虎皮,嘖嘖,老天爺呀,真不敢想!”
一名老獵戶從腰間皮囊抽出一柄牛角小刀,刀尖輕挑虎頸——刀刃過處,皮下竟無半分淤血。
“皮下無傷,真神技也!”老獵戶喉結滾動,突然翻起虎唇查看齒齦,“虎齡當在八歲上下,正值壯年……”
他又掰開虎爪細瞧肉墊裂紋,忽然壓低嗓音:“大官人,這虎掌紋路聚成個‘王’字,是百年難遇的‘虎王印’啊!”
周圍獵戶嘩地圍攏,幾個老獵戶者竟當場下拜,叫到:“原來是虎王,怪不得壞了咱們這麼多兄弟性命。”
鎖靈在神識中嗤笑:“什麼虎王印,分明是龍鱗灼出的焦痕!”
十幾名獵戶由衷讚歎,紛紛撫摸老虎斑斕如錦的皮毛。
青銅鎖一顫,鎖靈在西門慶神識中驚呼:“嘖嘖~這老哥摸得比怡紅院姑娘還仔細!哎呀!他為啥翻來覆去摸老虎大腿根兒,那兒有什麼好摸的,不怕掉毛嗎?”
西門慶撇撇嘴,懶得搭理碎嘴的鎖靈,心道這鎖靈難道還是個雛兒?
李成命鄉夫尋來一根粗木,將虎四爪朝天綁縛了,道:“先抬到岡下莊子裡去,做一架虎床,再用滑竿抬上西門大官人一同進城,給大家夥報喜去!”
眾人紛紛叫好。
西門慶心道:“這李成倒會來事。”
當下,眾人尋了粗樹枝,將死虎四爪朝天綁了,合力抬著下岡。
天邊剛翻出魚肚白,突然撕開道金口子!血潑般的霞光瞬間糊滿山林,宿鳥驚叫著撞出樹冠。
西門慶在莊子裡呼呼大睡了一覺,仿佛昨夜殺虎隻是天地初醒時的一場噩夢。
醒來時,他晃晃腦袋,心道:“賊老天,我就從今天開始和大宋拚一拚吧!”
行了數裡,來到岡下莊上,李成先遣了兩個獵戶去陽穀縣衙報訊。
李成在莊子裡威信甚高,當下就有人端來熱茶飯,又拆了一副厚實的門板做成虎床。
李成與武鬆用一副滑竿抬起西門慶,又有十餘名精壯漢子高高抬起虎床,趁著朝陽初升,喜氣洋洋上了官道,直奔陽穀縣城。
死虎臥在虎床上滿口血汙,眼睛裡還插著血淋淋一柄鋼叉,更顯麵目猙獰。
虎床在前,抬轎在後,百十鄉民前簇後擁,敲鑼打鼓。
隊伍開出村口行至官道,沿路百姓聽說是打虎英雄入城,人越聚越多,比過年還熱鬨。
進了陽穀縣城,屯街塞巷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邊,都來迎接打虎英雄。管家劉伯帶著七八個生藥鋪夥計站在路邊,眼中含淚直呼“金甲神顯靈!”
眾百姓興奮至極,團團圍著死虎觀瞧,嘖嘖聲不絕於耳:
“嘖嘖,這大蟲少說也有六七百斤,眼睛上那柄鋼叉插得真準!”
“快看西門大官人胸前那虎掌印,老天爺呀,真是金甲神保佑!”
“這虎可值了老鼻子錢了,虎鞭歸我,我能把今晚把我家婆娘亂‘棍’打死!哈哈!”
……
虎床與滑竿所到之處,人群嘩的撕開一道口子,讓出一條路來。
路過獅子樓時,西門慶兩眼一直.
隻見獅子樓前,梁掌櫃攜全體後廚、小二規規矩矩站在樓前,各個麵向西門慶拱手作揖。
西門慶在滑竿上抱拳回禮,梁掌櫃高聲問道:“西門大官人……獅子樓的鵝黃酒好喝不?昨夜可曾助您驅寒壯膽?”
出於禮貌,西門慶點點頭。
梁掌櫃大樂,衝身後叫道:“舉起來,快,舉起來,讓大家夥瞧瞧!”
身後廚師、小二喜笑顏開,抬手挑起兩根長竹竿,拉起一張墨跡未乾的橫幅,上書一行大字:“西門大官人親測——本店美酒能壯膽打虎!”
人群爆發出更熱烈的歡呼和哄笑。
西門慶在滑竿上微笑抱拳,享受著這萬眾矚目的榮光。
“哼!小人得誌!”獅子樓二樓雅間的雕花窗後,秦風那張油膩的胖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死死盯著樓下被簇擁的西門慶,手中捏著的酒杯“哢嚓”一聲被捏出裂痕!
“笑吧!得意吧!”秦風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咬牙切齒地低吼,“五千兩銀子……還有我秦某人的臉麵!西門慶,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走著瞧!哼,我秦某人,比這頭大蟲,難纏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