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璽不要兩個舅舅的錢,還真不是因為兩個舅媽。
他自小跟著師父習武,他又有天賦。
所謂藝高人膽大,東莊村周圍的山頭就沒有他不敢去的。
這些年他沒少從山裡弄好東西出來。
早前,村子裡家家戶戶都窮,早慧的祁玉璽隻拿了能拿出來的。
不能拿出來的他都放在爺爺奶奶和師父那裡。
這些年隨著改開深入,家家戶戶的日子越來越好,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也不準備再委屈孫子。
要不是兩個兒媳婦眼皮子太淺。
尤其是大兒媳婦心裡隻想著娘家,祁四奶奶也是願意多拿點錢出來幫補他們的。
就衝兩個兒媳婦今天的表現,她也不會多拿錢給她們了。
祁秀紅在縣裡開了個飯店,生意不錯。
加上萬福林、祁路根都是縣委的官員,很多吃飯應酬都在她那裡,也不用擔心打白條。
祁秀紅家的日子過得算是紅紅火火。
娘家幾個外甥、外甥女讀書,她也沒少給錢。
不過這回祁玉璽上學不同,她是已經打算好學費、生活費都出了。
萬玲玲學習好,家裡的經濟條件雖說還可以,但和上京的那些有錢的同學相比,就沒什麼看頭了。
萬玲玲讀書期間都有做兼職。
她是上京大學的學生,兼職好找,收入也不錯。
她上了大二之後不要家裡給學費和生活費給她了。
萬玲玲每年暑假都會回來,不過她也沒閒著,在縣裡找份家教,掙點小錢。
萬玲玲和哥哥萬善全相差了10歲。
兄妹兩人同父異母,感情卻很好。
萬善全比妹妹大那麼多歲,後媽是真心對他好,他對這個妹妹也是十分的疼愛。
萬善全在市交通局上班,結婚買房的錢繼母都是給的足足的,讓他在丈母娘家很有麵子。
孩子繼母雖然沒時間帶,但也給了錢貼補他們。
萬善全對祁秀紅這位繼母那是一句壞話都說不出。
他也把繼母娘家的事當成自己的事。
祁秀紅出嫁的時候,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給她置辦了500塊錢的嫁妝。
在當時的那個年代,這可是大手筆。
當然,這筆錢沒人知道,是壓在祁秀紅的棉被箱子裡的。
祁秀紅的嫁妝裡還有一根百年的老山參和一對鹿角。
是白景進山一晚上弄的。
為此,祁秀紅出嫁的前一晚大哭了一場。
也因此還傳出祁秀紅不想出嫁的流言。
等到祁玉璽能進山了,祁秀紅手裡的好東西就沒缺過。
她飯店裡的野味很多都是祁玉璽給她進山打的。
那些好東西祁秀紅賣了一些,最好的都留了下來。
上一任縣委組織部部長退休前,有很大希望接任的萬福林送了一對鹿角過去。
之後他順利接任,沒來個空降的把他頂下去。
因著白景的原因,因著祁玉璽對家裡的長輩都孝順,對哥哥姐姐也非常友愛;
所以他的事在祁四爺爺家就不是小事。
兩個舅舅把錢都拿過來了,祁玉璽還是不鬆口。
祁四奶奶愁得睡不著,祁秀紅也睡不著。
萬福林打開了台燈,祁秀紅趕緊說:
“我吵到你啦。”
萬福林半坐了起來:“沒有。
這兩天上頭來了個大人物。
市裡交代咱們縣做好接待準備,人家可能會下來瞧瞧。”
“啥大人物?”
祁秀紅也跟著坐了起來,拿過衣裳披上。
萬福林也披上衣裳說:“說是上京來的,具體什麼身份不清楚。
隻說可能會下來看看,還沒定,縣委要提前做好接待準備。
說是來咱這兒投資的。”
頓了頓,萬福林說:
“安安不是怕麻煩所以不想去讀大學嗎?
我尋思著,要不,我找人問問。
看那位大人物喜歡什麼。
如果人家能看上老參,就把咱家那根百年的老參送過去,搭個線。
也算是給安安找個靠山。
安安去了上京讀書,也能少點顧慮。
就是怕到時候路根他們有想法。”
百年的老參一拿出來,想也知道是白景或祁玉璽給的。
如果祁路根和祁路坎家也有就算了。
若是兩家都沒有,那就有可能鬨矛盾了。
祁秀紅沒好氣地說:
“他們有什麼想法?
安安是吃我的奶水長大的。
安安被抱回來的時候田柳和張芬說過些什麼屁話,我到現在都還記的。
張芬的奶水那麼好,她就是不願意奶安安。
她嫌安安沒爹,有本事後頭彆要安安的東西啊。
她們兩個誰敢有想法,看我不罵死她們!”
祁秀紅是因為兩個弟弟耽誤了婚事。
祁路根和祁路坎對這個大姐還是挺怵的。
祁玉璽被抱回來的時候,萬玲玲已經2歲了。
若是城裡人,早就斷奶了。
祁秀紅那麼大年紀才有了這麼一個親閨女,那是疼到了骨子裡,一直沒舍得給閨女斷奶。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哪知,等來了一個沒滿月的親外甥。
可祁秀紅再沒給女兒斷奶,她的奶水又能好到哪去,不過是給女兒解個饞。
那時候張芬剛生了祁雲香兩個月,奶水又好又足。
祁路坎讓媳婦兒幫著喂祁玉璽,張芬不樂意。
祁四奶奶也因為幺女的事在氣頭上,兒媳婦不樂意她也沒強求。
祁秀紅也氣妹妹,可看著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沒奶吃她又心疼。
最終,她還是把孩子抱回家來奶,順便給女兒斷了奶。
因為這個,祁秀紅天天湯湯水水地喝,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多點奶水喂孩子。
直把自己喝了個內分泌紊亂。
後來祁四爺爺在彆的村找了養奶牛的。
每天一大早起來過去打牛奶,加上祁秀紅的奶水,才算是把孩子健健康康地養大了。
所以祁玉璽跟大姨的感情又怎麼可能不親。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萬福林找到祁路根,跟他私下裡把這事說了。
也說了當初祁秀紅嫁過來的時候,白叔給了根老參。
祁路根沒啥芥蒂,就覺得姐夫的想法挺靠譜。
當即表示也會找人幫幫忙,看能不能跟那位大人物搭上話。
把這根老參送出去,給他家安安在上京找點關係。
不過回到家,祁路根一句就沒跟老婆提這事兒。
山林裡,樹葉紛飛,白景站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看著前方不遠處正在練拳的孩子。
其實已經不能算是孩子了,畢竟都18歲,可以上大學了。
若是在他年輕的時候,18歲可能都有第一個孩子了。
不過在白景的心裡,對方始終是那個被他抱在懷裡的可愛玉娃娃。
祁玉璽天生就是練武的好苗子。
白景已經把自己能傳授給他的武學都傳授給了他。
祁玉璽也沒有叫他失望,把他的家傳絕學“空門拳法”學了個通透不說;
還以此為基礎自創了一套拳法。
白景起名為“幻無拳”。
新國建立前那段最黑暗的年代,華國的古武大家逃的逃,死的死。
曾經稱霸世界的華國古武界從此一蹶不振。
新國成立後,華國古武界有了一段發展的喘息時間。
結果那場十年的大風暴,成為了壓倒華國古武界的最後一根稻草。
新的時代背景下,古武本就處於式微。
華國還沒緩過來的古武者又在大風暴中,有的被仇家借勢鏟除;
有的逃亡海外;
有的被打成罪人就此沉寂。
華國古武從此跌入了穀底,直至今日,仍未能緩過來。
如今還留存在國內的所謂古武家族,真正還存有絕學的隻有極少數。
相比之下,逃亡海外的古武者反而把古武發揚了開來,振興了海外的古武武學。
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近幾年,隨著國內改開的深入,政府加大扶持,采用各種回流方式,在海外的古武大家開始返回國內。
但曾經造成的古武空窗並不是那麼快,那麼容易就能填補起來的。
現在,古武界實力最強,份量最重的是反而是東瀛、韓國和美國。
每每想到此,白景就猶豫是否把自己唯一的弟子真正帶入古武這扇門內。
不過轉念想到徒弟的性子,他又放棄了。
安安是一個頓頓給他饅頭、米湯都能活下去的孩子。
說白了就是無欲無求。
唯一有欲望的就是武學。
白景是清楚這個徒弟的想法的,他寧願去深山潛心習武,也不願去上什麼大學。
可他們終究脫離不了世俗。
這個時代也不是過去那樣的環境。
除非安安真正進入古武界,否則,他還是去讀大學更好一些。
一套拳打完,祁玉璽收勢,轉身準確地捕捉到師父的位置。
看到師父臉上的深思,祁玉璽抿了抿嘴。
白景從樹上“飛”下來——
是真正的飛下來,就如影視劇中的輕功一樣。
東莊村的人都知道白景會武,但他的功夫到底有多深厚,就是與他關係最親厚的祁四爺爺都不清楚。
同樣的,除了白景,也沒人清楚祁玉璽到底有多厲害。
對白景這樣的人來說,他是入了武道的人,在外人麵前輕易不會泄露出自己真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