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本昌和妻子瑪蒂娜住在一套古色古香的三進四合院內。
這套四合院是淩家的祖產之一。
淩百暉和淩百翔平反後,他們被抄家的祖產也都還回了大部分,這套四合院就是其中之一。
葉本昌想落葉歸根,這也是祖上的心願。
淩百暉就把這套宅子送給了老丈人。
淩百暉對妻子葉鳳充滿了愧疚與心疼。
在外,他是絕對的硬漢;在家,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妻管嚴男人。
淩百暉得了好東西,就立刻跑到了嶽父這裡。
四合院除了住著葉本昌、瑪蒂娜夫婦和傭人、廚師外,還住著葉本昌的忘年交嶽崇景和他的關門弟子冼禮。
嶽崇景是古武宗師。
古武界能稱得上是宗師的,那至少得是先天中期的武者。
嶽崇景是先天後期武者,在全球的古武界享有盛名。
嶽崇景現年63歲,他與葉本昌相識於美國,然後成為忘年之交。
嶽崇景也是在大風暴時期逃亡到美國的。
他之前也回來過幾次,但都沒有定居的意思。
葉本昌這次回國定居,嶽崇景才決定跟著一起回國暫住。
他的獨子和徒弟們在美國接管百裡武館。
他就帶著最小的徒弟冼禮回來。
當年國內的武學世家中,百裡家族是數一數二的大家。
嶽崇景是百裡家當家百裡風雲的大弟子。
新國建立之初,百裡家的一部分人去了美國。
嶽崇景和百裡風雲的獨子百裡元坤留守國內。
結果在大風暴中,百裡家被仇家借機報複。
嶽崇景帶著妻兒和師父、師母逃亡美國,當時百裡風雲重傷,百裡元坤死不見屍。
這是嶽崇景心裡一生的痛。
如今,百裡家在海外建立了上百個武館,嶽崇景是百裡家主支的家主。
他雖然姓嶽,卻是百裡風雲最為看重的大弟子,嶽崇景也沒有讓他的師父失望。
嶽崇景到了美國後發展百裡家的武學,整合散落在海外的百裡家族人。
最終,將百裡家的武學發揚光大。
不過他這次回來,卻不是為了在國內重振百裡家武學。
淩百暉帶了好東西來,葉本昌趕緊讓人把嶽崇景叫來。
嶽崇景是先天後期的武者,樣貌看上去也不過四十來歲。
隻有花白的頭發顯得有些老態。
“長鬆,你來看,百年的老參,是不是很稀罕?”
葉本昌帶著一口不大地道的上京話招呼走進來的嶽崇景。
長鬆是嶽崇景的表字。
葉本昌的上京話說的不好,帶著明顯的外國口音。
瑪蒂娜更是不會說上京話,隻聽的懂。
她會說法語、德語和英語。
葉本昌跟妻子說法語,跟家裡的其他人就說上京話。
嶽崇景從葉本昌手裡拿過盒子,仔細看了看,點頭:
“是好東西。不過葉叔和嬸子不宜多服。
百暉和小鳳倒是可以常服。”
家庭醫生按照淩百暉的要求把老參給分解了數份。
其中就有嶽崇景一份,嶽崇景沒有推辭。
淩靖軒是嶽崇景的徒弟,磕過頭,敬過茶的正經徒弟。
這一份,他受得起。
把老參分了,淩百暉自然也就說起了這根老參的來曆。
不過沒提淩君凡和祁玉璽之間的衝突。
一聽在東莊村那樣一個小村子裡竟然有兩位古武高手,嶽崇景就來了興致。
嶽崇景問:“那一老一小的實力為何?”
淩百暉道:“老的具體實力蒙柯沒看出來,說是至少先天中期。
小的怕是也有先天了。”
“一個先天中期,一個也有先天,才18歲?”
嶽崇景更感興趣了,
“18歲的先天武者,那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等他來了,可要帶他來給我看看。”
冼禮在一旁不得不提醒:
“師父,人家有師父了,您這樣不合適。”
嶽崇景一時卡殼,隨後點點頭:
“確實,我這一見獵心喜倒是忘了規矩。
靖軒何時回來請那小子吃頓飯,我去看看也就無妨。”
隨後,他感歎,
“這白景應當是隱世武者。
我雖有心與他切磋一番,但人家未必願意被打擾。
端看他這麼多年默默無聞便知。以後有機會再與他相見吧。”
淩百暉點點頭。
以淩家的底蘊,加上有嶽崇景這位大宗師在,淩家人對古武界的規矩很是了解。
祁玉璽有正經的師父,不經人家師父同意就見人家弟子,是對白景這位師父的挑釁。
對隱世武者來說,貿然前去也是犯了忌諱,除非人家主動相邀。
不過人既然來上京讀書了,那來日方長,總會見麵,嶽崇景倒也不急。
淩百暉和葉鳳來了,嶽崇景給他們診了診脈。
溫和的內力在兩人體內緩慢地運行了兩個大周天,這才罷手。
淩百暉和葉鳳在大風暴中損了身體,尤其是葉鳳。
嶽崇景每年回國祭祖的時候都會為他們用內力調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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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後期宗師的內力,那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
8月10號一早,祁玉璽和姐姐萬玲玲出門了。
大祁家的人全部來送行。
祁四奶奶哭的那個傷心,祁四爺爺也是老眼泛紅。
看的跟在後頭的田柳不停地撇嘴。
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和祁秀紅本來都打算去送的,被祁玉璽態度強硬地製止了。
從東莊村去上京,要先坐車到市裡,然後再坐21個小時的火車才能到上京。
老人家又害怕坐飛機,祁玉璽絕對不會折騰爺爺奶奶。
大姨還要照顧店裡,他又不是姐姐們,上大學還要家長去送。
祁玉璽兩個大行李箱,一個雙肩背包,都是家裡人給他準備的。
祁路根派了一輛縣委的麵包車拉著爹娘、姐姐和白叔一起去市裡。
一路上,祁四奶奶的眼淚就沒停過,拉著孫子的手不停地叮囑。
祁四爺爺的心情很不好,都有點後悔逼孫子去上大學了。
其實上個省裡的大學也行。
至少在省裡,他們去看一回,或是假期回家,都方便。
再舍不得,時間也不等人。
到了火車站,祁四奶奶淚眼朦朧。
祁路根找關係走了個後門,讓送行的人進了火車站。
祁四奶奶看到火車,甚至都哭出了聲。
祁玉璽抱住奶奶安撫,告訴奶奶他放假就回家,畢業了就回村定居。
萬玲玲本來還沒什麼,結果看姥姥和媽媽哭的那個傷心,她自己都有點離彆的傷感了。
該上車了,祁四奶奶抱了孫子好半天,才舍不得地放手,然後對萬玲玲說:
“玲玲,你可要看好你弟弟吃飯。”
“姥姥你放心吧,我會管著安安的。”
一路沉默的白景這才出聲:
“走吧,遲早要走。放假了就回來。
在學校好好學習,彆想其他的。”
白景這話是說給祁玉璽聽的,要他專心學習,彆想著打工什麼的。
他白景的徒弟不差那點錢。
跟爺爺、奶奶、師父和大姨擁抱過後,祁玉璽提著行李上了火車。
祁四奶奶捂著嘴,怕自己的哭聲讓孫子為難。
祁路根給祁玉璽和萬玲玲買的是軟臥,是祁四奶奶特彆要求的。
就怕孫子在火車上睡得不舒坦。
當然,這件事又引起了田柳和張芬的強烈不滿。
祁四爺爺、祁四奶奶抬著頭尋找孫子可能在的車廂。
不一會兒,他們就看到了出現在窗邊的孫子。
祁玉璽把車窗提起來,探身出去。
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抬高手,抓住孫子的手。
祁四奶奶邊哭邊說:“安安,到了上京你就趕緊給家裡來電話,奶奶等你的電話。
到了學校,彆怕花錢,好吃好喝,彆給奶奶省錢。
照顧好自己,要多吃肉。”
“爺,奶,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們彆哭了,我心疼的。”
他這麼一說,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更傷心了。
白景也走了過來,抬起手。
祁玉璽握住師父的手:“師父,我國慶就回來看你們。
您照顧好自己。”
白景握握他的手:“你就彆操心我了。保重自己。
回來瘦了師父饒不了你。”
祁秀紅又過來了,祁玉璽握住大姨的手,祁秀紅也是千叮嚀萬囑咐。
直到火車要開了,跟著過來的祁路根和祁路坎都沒能跟外甥說上一句話。
火車鳴笛了,車站的工作人員也在喊了。
祁玉璽放開爺爺奶奶、師父和大姨的手,這才跟兩個舅舅說:
“大舅、小舅,我和姐姐走了,你們保重身體。
照顧好爺爺奶奶和師父。”
“你放心吧。好好學習。”
火車開始啟動,祁四奶奶捂住嘴,祁秀紅哭著攙扶住娘。
祁玉璽沒有拉下窗戶,一直探頭看著家人。
直到看不到了,他才縮回身體,拉下窗戶。
不過看得出,他的心情是不好的。
軟臥車廂裡有四個鋪,現在不是上學高峰期,隻有三個人。
祁玉璽和萬玲玲一個下鋪一個上鋪,對麵下鋪坐了一個戴著眼鏡,模樣很斯文的男人。
祁玉璽一坐下,那男人就笑著說:
“這是第一次離家吧,家裡的老人家都舍不得。”
祁玉璽隻是點了點頭,萬玲玲道:
“家裡人最舍不得我弟了。我弟從小到大還沒離開過家。”
男人心想著這家人估計是嚴重的重男輕女。
因為這麼半天他也沒見車下的幾個人跟這個女孩子多說幾句話。
男人問:“你們這是去上京?”
“嗯。我和我弟去上京讀書。
我弟今年剛考上,為了陪我,提前過去。
不然姥姥姥爺他們還能多跟他呆幾天。”
說這話,萬玲玲拿出一瓶礦泉水,
“安安,喝點水吧,今天天熱。”
祁玉璽拿過水,擰開蓋子灌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