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靖磊穿上呢子大衣又走了。
汽車發動的聲音在樓下響起,接著就是汽車開走遠去。
淩百翔站在窗邊,看著兒子離開,楚妍走到他身後:
“淩首長,靖磊回來有什麼急事?”
淩百翔轉身握住妻子溫暖的手,拉上窗簾。
帶著她走到床邊坐下,他這才說:
“他有一件事需要知道我的意思。
其實他自己已經拿好主意了,就是不放心我,回來問問。”
“那現在沒事了?”
“沒事了。他是謹慎慣了。”
“沒事就好。”
楚妍抽出手扶淩百翔上床躺好,說,
“我給你敷腿。”
淩百翔沒拒絕,楚妍開門去樓下。
等了有一會兒,她拿著一個托盤上來。
托盤裡是一個冒著熱氣,還散發著中藥味的粗鹽包。
淩百翔的腿受過重傷,平時走路就會有點跛。
遇到陰天下雨什麼的常常疼得走都走不了。
這樣的雪天,淩百翔通常是不出門的。
給淩百翔敷腿,楚妍早就熟能生巧了。
粗鹽包裡的藥材都是楚妍自己配的。
楚妍隔著毛巾給丈夫敷腿,臉上是輕鬆的笑容。
“有時候想想,都覺得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
大嫂家認識了嶽宗師,嶽宗師收了靖軒做徒弟;
君凡欺負玲玲卻讓靖軒認識了安安;
安安的師父百裡宗師又是嶽宗師失蹤多年的師弟。”
楚妍抬頭,笑得溫柔,
“我一直都盼著能有什麼特效藥讓你這腿能好過一些。
誰能想到這奇妙的緣分倒是真叫咱們等到了。”
淩百翔:“如果不是你堅持,我也等不到‘九天雲雪丹’。”
楚妍頓時嗔怒:“胡說什麼!”
淩百翔不說話了。
楚妍:“好人有好報,我們早晚都能等到的。
或許明年,你的腿能徹底好了,再也不怕陰天雨雪什麼的。
你看這才吃了多久,你這腿就好了很多。
往年這樣的天氣,你早疼得下不了床了。”
“嗯。明年或許就能都好了。”
楚妍卻突然歎了口氣,淩百翔問:
“怎麼了?”
楚妍看著丈夫說:“靖革跟玲玲確立戀愛關係了。
可我就是不放心。
玲玲是越來越漂亮了,靖革他又……”
安靜的臥室裡,楚妍告訴丈夫她的擔心。
淩百翔慣常的話少,楚妍也沒不高興。
但在需要的時候,淩百翔會說出自己的意見,會安撫妻子。
他們兩個人是老夫少妻。
可從認識到結婚這麼多年,卻從來都沒紅過臉。
他們的感情不是恩恩愛愛的甜膩,卻是體貼與愛護,在意與守護。
每次看著妻子溫柔的臉龐,聽著妻子溫柔的話語,享受著妻子對他體貼的照顧,淩百翔曾經經曆過的黑暗似乎也就遠去了。
淩百暉這邊,他沒瞞著妻子葉鳳。
葉鳳聽丈夫說潘美芝去找靖磊,想讓潘華回來,也隻是點點頭,不作任何的表態。
淩百暉卻是不掩自己的厭惡,說:
“我淩家隻有淑雲一個女兒就夠了!
潘家的女兒,我們淩家高攀不起!”
“淩哥,這件事你還是要聽聽二叔的意思。”
“聽什麼聽!我是老大,淩家的事我說了算!
他要敢跟我提讓潘華回來,我就跟他斷絕兄弟關係!”
“淩哥。”
淩百暉閉了嘴,但明顯在不高興。
葉鳳之前在床上半躺著看書,所以她現在還是這個姿勢。
她拍拍身邊,淩百暉沉著臉坐過去,還抓住葉鳳的手握緊。
葉鳳溫柔細語地說:“二叔是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就自己先著急上火了。”
葉鳳另一手揉淩百暉的胸口,
“你不能一邊吃著那麼珍貴的藥調理身體,一邊自己找氣受。”
淩百暉的怒氣瞬間就沒了:
“我不氣了,我明天直接問他是什麼意思。
靖磊在場,我不好多說。”
葉鳳點點頭:“你要相信二叔會處理好的。”
淩百暉有點不大相信,但他不想讓妻子擔心,就沒說什麼。
換了睡衣上床,淩百暉關掉自己這邊的台燈,葉鳳也躺下了。
“鳳兒啊,過年的時候你問問老四,他跟安安練什麼功呢,神神秘秘的。
自從上回他癱回來後,就一直神神秘秘的。”
“好,我問問,但他要不說,你也彆糾結。”
“嗯,我就是想知道,靖軒有沒有可能再突破一步。
他如果能到先天,咱們服藥這事兒也就不用總麻煩人家冼禮。”
“好,我會問。睡吧,什麼都不要想,更不能帶著氣睡。”
“沒有沒有,明天我直接問他。”
淩百暉找到妻子的手握住,閉上眼睛。
葉鳳翻身抱住淩百暉的一條胳膊,也準備睡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淩百暉就和淩百翔去樓上書房了。
淩百暉直接問弟弟是怎麼想的。
淩百翔隻說了一句:“我年紀大了,腿腳也不利索,家裡的事情靖磊做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淩百暉滿意了。
淩靖軒在練功房揮汗如雨,祁玉璽在一旁打坐。
有人敲門,淩靖軒停下動作,祁玉璽也睜開了眼睛。
“靖軒,安安,方便進去嗎?”
是大師兄霍連元。
淩靖軒去開門。
一看到淩靖軒的樣子,霍連元嚇了一跳:
“你這是剛遊完泳嗎?”
淩靖軒靠著門,喘著粗氣問:
“大師兄,什麼事?”
霍連元朝裡麵看了眼,壓低聲音:
“冼禮打電話給我,讓你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回家一趟。”
淩靖軒:“怎麼了?”
“冼禮說,有兩個女人去你家了,姓潘。
在你父母麵前又是跪又是哭的。
你爸和你二叔很生氣,但又不好把人趕出去。”
淩靖軒的表情瞬間就冷了:“我洗個澡馬上回去。”
霍連元拍拍淩靖軒,走了。
淩靖軒轉身還沒說話,祁玉璽就說:“我和你一起過去。”
淩靖軒沒有拒絕祁玉璽的關心。
兩人回房間洗了個戰鬥澡,換了衣服。
祁玉璽給淩靖軒調節了一下體溫,之後從淩靖軒手裡拿走了車鑰匙。
車上,淩靖軒沒有打電話回去。
父母沒告訴他就是不想他摻和。
淩靖軒練功的時候不裝手機,不然冼禮肯定是直接找到他這邊。
冼禮是先天宗師,但也不好插手彆人的家事。
但作為淩靖軒的師弟,他肯定也得跟師兄說一聲。
祁玉璽一路把車開到淩家在軍區大院的住宅門口。
兩人在車上誰都沒說話。
下了車,兩人快步穿過院子,往屋裡走。
就聽到屋內傳出一個女人的哭聲:
“爸、大伯、大伯娘,我以前不懂事,你們原諒我吧。
對不起,對不起……”
另一個女人:“大哥……”
淩百暉:“我當不起你這聲‘大哥’!”
淩靖軒推開門走進去。
屋內的警衛員看到他,立刻喊了他一聲。
淩靖軒突然回來了,跪在客廳地毯上的潘華猛地抬頭,不禁瑟縮。
而站在潘華身邊,年齡明顯要比楚妍和葉鳳大一些老婦人也頓時麵露緊張。
客廳,葉鳳和楚妍坐在一起,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楚妍還好,葉鳳的眼裡是壓抑的傷感。
楚妍緊握著大嫂的手,很擔心大嫂的狀態。
淩百暉麵色鐵青,淩百翔麵容緊繃。
其他人都沒在,或許是避開了。
淩靖軒一進來,看都沒看那兩個女人,說:
“二嬸,您和我媽上樓去。”
楚妍和葉鳳站了起來。
潘華咬咬嘴,站起來:
“大伯娘……”
“潘家的女人,不要亂攀親戚。”
淩靖軒冷厲地打斷潘華,潘華哭了。
潘華的母親,淩靖磊的生母,淩百翔的前妻潘美芝出聲:
“大嫂,我和潘華,對不起您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