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再顧忌著百裡君佑五個人,敖無刹先打破現場過分的沉默。
他對哲寒道:“我以為,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得到伏陰的原諒。”
哲寒周身的冰寒劍氣出。
敖無刹:“他說他不記得了,未嘗沒有餘怒未消或失望至極在內。
當年的慘烈即便已經過去近4000年,每每想起,仍舊令人心懼難安。
若非小黑當時在場,誰又能知道伏陰被抓走後經曆了什麼。
伏陰搏命的那一劍,可說是直接重鑄了大三域。那一劍的威力何其的可怖。
他能留下一魂一魄,已是萬幸。
你們與‘伏陰’的因果,要說起來,也同樣是被那一劍斬斷了。”
一劍之後,伏陰轉世,成為人族,不再是劍靈的身份。
可不就是斬斷了與哲寒,尤其是與鄭清陽的因果麼。
小黑大著膽子說:“三宮對我主人如此不友好,我主人就算記得,也要不記得了。”
哲寒一眼瞪過去。
小黑有恃無恐地回瞪。篤定哲寒肯定不敢傷他。
淩靖軒摸摸小黑少年)的頭,示意他彆再刺激對方。
他對哲寒道:“聖尊,我的伴侶現在昏迷。
他是否有‘曾經’的記憶,是否會如您希望的那樣,一切都要等他蘇醒後才能來談。
他帶我重回這個世界,最初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境界的提升。
而是找到可以讓家裡的普通人續命的方法。
上一世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不了解,但這一世的他,最看重的就是親人和朋友。
儘管他的朋友並不多。”
敖無刹補充了一句:“伏陰這一世的親人如今在青丘和蚩睺那邊,過來了不少。
極五域龍族與妖族、魔族和你三宮合謀。
我等原本的打算是,青丘和蚩睺拖住妖族與魔族,伏陰助我先拿下龍域。
我是沒想到,你這個聖尊的麵子,在三宮麵前也不怎麼管用。”
敖無刹又暗戳戳地刺激了哲寒一場。
哲寒周身森寒的劍氣激烈了一瞬,又瞬間緩和。
他站起來,對敖無刹說:“你隨吾去接人。”
說罷,不給敖無刹發表意見的機會,他撕開一個空間門,手淩空一抓。
向來正經威嚴的龍王敖無刹就那樣被他淩空抓了過去,拖進了空間門。
淩靖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住破口的噴笑,實在是這個畫麵無法不令人捧腹。
哲寒就這麼抓著敖無刹走了,郗琰鈺怒火中燒:
“他的自我感覺是不是太好了點?他說安安是他的兒子,他經過安安同意了嗎!”
哲寒走了,淩靖軒這才有精力來安撫“老”丈人:
“他說是不是不重要,那得安安肯認才行。依我看,可能性比較低。”
這還是比較保守的說法了。
郗琰鈺非常不爽,這麼多年了,兒子還沒喊他一聲“爸爸”呢。這個家夥卻冒出來要搶走他兒子!
他兒子的dna鑒定報告他可是隨身帶著呢!哲寒他有麼!
也幸虧淩靖軒沒聽到郗琰鈺在想什麼,不然絕對會一口唾沫嗆咳出來。
淩靖軒又道:“郗家主,在外,安安提到您都說‘我父親’。
若他對哲寒當真有父子之情,也不會說他不記得了。”
郗琰鈺驚喜:“真的?安安不是說‘臭老頭’,而是說我是他‘父親’?”
淩靖軒:“您可以問聞城主。”
郗琰鈺不會去問,那樣顯得自己太心虛。他相信淩靖軒,這家夥沒必要騙他。
兒子喊他向來是“臭老頭”,要麼是“死老頭”,反正都是“老頭”。
沒想到他在彆人麵前,卻是喊他“父親”。
郗琰鈺努力保持麵部的嚴肅,卻無法控製眼眶的微紅。
他清清嗓子,讓自己能正常發音。
“這個哲寒破界了都一直沒有離開,在這裡等著安安的消息,我原諒他的一廂情願。
不過安安醒了你要告訴他,我是絕對不同意安安認他當父親的!”
淩靖軒:“安安不會的。”
淩靖軒心道:【在兩位大帝麵前,安安有郗琰鈺這一位轉世後的親生父親估計已是極限了。】
哲寒把敖無刹抓走了,卻不是立刻動身前往妖幻海或月窟,而是到了一片空地,單獨“審問”。
丟下敖無刹,哲寒轉身背對敖無刹問:“伏陰,真的不記得吾了?”
哲寒選擇背對,敖無刹明白對方的意思。
背對,不看對方的眼睛,要的就是最真實的答案,無論答案是否戳心。
敖無刹沉吟了片刻後,說:“他應當是記得的。”
哲寒猛地轉身,眼裡的精光迸射。
敖無刹卻反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是鄭清陽的女人騙了你們,趁他虛弱的時候,把他帶給了那些人?”
哲寒的腳下,大地被劍氣劃出一道道的溝壑。他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眸中冰冷一片。
敖無刹的口吻不是對強者的敬畏,而是如麵對正常的朋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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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寒也以同等的方式對待說:“是鄭清陽先背叛了伏陰,才給了那女人作亂的機會。”
敖無刹雙眉蹙起。
哲寒沒有隱瞞地說:“鄭清陽對那女人掏心掏肺,那女人同意與他結為伴侶的目的就是伏陰。
鄭清陽受那女人的挑唆,認為彆人對他的敬佩都是伏陰在幫他,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後來,他就有意疏遠伏陰。他曾對伏陰說過‘劍在人在’,可他沒有做到。”
想起往事,哲寒的冰冷中,帶了些許的悲痛。
“那時,伏陰就變得比往日更沉默了……
吾因此與鄭清陽打過一架,說他若不喜伏陰,就把伏陰交給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