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輕輕點頭:“是有一點收獲。”
他嘴上說得輕巧,但如果讓朱盈川知道,張唯在彈指間,就把玄技突破了一個品級,怕是會要驚掉她的下巴。
即便如此,見張唯短短數日,實力突飛猛進,朱盈川那雙鳳目,止不住異彩連連。
恨不得馬上取出玉符,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兄,好讓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個‘大寶貝’!
旁邊。
擦著劍,陸南天疑惑地看著朱盈川。
心想。
朱老弟這眼神,不對勁啊。
看著張兄的樣子,似乎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
朱老弟這細皮嫩肉的,說不定來自帝都。
我聽說帝都的人,玩得可花了........
*
*
*
米縣,銀川驛。
這是大曜朝設於本地的一個官驛。
張唯三人的馬車,在這裡換馬,然後再送他們去清衛署。
驛丞原本請三人到靜室品茶等候,但三人坐了一路的馬車,哪裡還坐得住。
於是都跑到外麵透氣。
距離這個官驛不遠,便是大片的農田。
然而,田中卻不見有人耕作,甚至都已經荒廢了。
朱盈川奇道:“現在正是農忙時節,為何沒人耕作?”
陸南天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朱盈川。
朱盈川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道:“陸大哥,你乾嘛這麼看著我?”
陸南天搖搖頭,道:“朱老弟,你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
他指著眼前偌大的農地道:“田地沒人耕作,是因為農人都逃走了。”
朱盈川不解:“農人為何要逃走?”
陸南天冷笑一聲:“為何?”
“你可知,縉紳勢豪之家,田以千頃。”
“然而百姓之家,卻沒多少田地。”
“那怎麼辦?”
“隻能給鄉紳當佃仆。”
“正所謂富者動連阡陌,貧者地鮮立錐。”
“百姓沒有田地,再加上鄉紳壓榨,不跑才怪了。”
朱盈川鳳目圓睜,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這時候驛丞差人來報,說是馬換好了。
於是三人重新登上馬車,進入米縣。
來到縣城裡,隻見城中一片愁雲慘霧。
街上乞丐成群,更有父母當街販賣子女,看得朱盈川一臉不可置信。
“這米縣,為何會這般窮苦?”
陸南天一臉陰鬱地說道:“還不是因為這賊老天,連年天災不斷,田地顆粒無收。”
“再加上我剛才說的情況,所以造就如今這般景象。”
朱盈川激動道:“不應該啊,朝廷每年都發下了賑災銀,用以救濟各地災民,怎麼........”
陸南天搖搖頭道:“朝廷發放銀兩不假,但由上到下,這批銀兩不知道要經過多少人之手,層層盤剝,最終到了地方上,已經十不存一。”
“天災人禍,怨氣衝天,因此這幾年來,才會鬼災魔禍不斷,以致‘踏夜司’的夜郎們跑斷了腿,也無法徹底平息各地的災難。”
朱盈川看起來大受打擊,接下來,一路沉默。
清衛署到了。
張唯下車之際,聽到門內有人罵罵咧咧。
“不就來了幾個新手,用得著讓我出門相迎嗎?”
“小爺我怎麼說,也是‘青衣門’少主,我大哥還是甘泉縣清衛署的掌旗呢!”
“居然把我當下人使喚,這都他娘的什麼世道!”
一名‘踏夜司’巡使從大門裡走了出來。
陸南天當即取出調令,上前道:“這位兄弟,我們是......”
那巡使抬起下巴,居高臨下:“閉嘴。”
“就你們這兩個瓜皮,也配跟我稱兄道弟?”
陸南天不由皺眉,正要說什麼。
就聽後麵張唯說道。
“哪裡來的臭蟲,叫個不停,也不嫌自己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