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硯要把自己幾人送往鎮撫司,那八字胡巡使以及其它人全都臉色蒼白,麵如土色。
想起了詔獄的恐怖,更有人全身發抖,幾乎要軟倒在地上。
這時,百戶所的兵員上前,便要帶走這些巡使。
張唯走了出來,拱手道:“李大人,能否讓卑職說句話?”
李硯看了他一眼:“說。”
張唯掃過這些巡使道:“大人明鑒,這些兄弟實是為莫英所迫,才會相助於他。”
“再者,如果把這些兄弟都押走了,清衛署就無人可用了。”
“望大人三思。”
李硯微微皺眉,片刻之後,才道:“你說他們被莫英威脅,此話當真?”
張唯抬起頭:“句句屬實。”
李硯點頭:“好。”
“既是如此,鎮撫司不用去了。”
八字胡等人聞言,無不長長鬆了口氣。
李硯接著道:“不過......”
頓時,眾人的心又提到了嗓眼。
“你們身為巡使,理應剛正不阿,卻為人所迫,便朝同袍拔劍。”
“鎮撫司不用去,但每人克扣薪俸一年,你們可有異議?”
聽到隻克扣一年俸祿,八字胡幾人連忙擺手,紛紛道。
“理應如此。”
“卑職甘願受罰。”
李硯點點頭。
這件事便這麼過去了。
接下來,李硯又道。
“莫英一走,你們這座清衛署便群龍無首。”
“一時間,也沒有新的掌旗調任。”
“這樣吧,張唯,在新任掌旗來到前,你代理掌旗一職。”
張唯也不客氣,抱拳道:“卑職領命!”
李硯道:“很好,現在你帶人去一趟齊家。”
“齊家謀害朝廷官員,視為謀反,按律當家產入官,家眷充軍。”
“現在我已經命衙門去辦這件事,你去監督。”
“另外,作為揭發者,按律應得齊家一成家產。”
“等齊家家產清點完畢,清算入庫後,再以賞銀的方式發放予你。”
張唯一怔,還有這種好事?
齊家家大業大,哪怕隻是一成家產,怕也不少了。
當下連忙謝過,然後點了陸南天、朱盈川和顧綏之三人,跟他一塊前往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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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縣衙門。
知縣周孝先扶著官帽,滿頭大汗:“快快,備車,去齊家!”
今天一大早,他正在洗漱,便接到了延安府百戶所的手令。
齊家謀反,主謀已誅。
現在要米縣衙門配合,沒收齊家家產,並將其家眷收押充軍,以及遣散家仆等。
此事來得全無先兆。
周孝先沒想到,一覺醒來天塌了!
齊家,齊家怎麼就造反了呢?
他們怎麼敢!
周孝先已是花甲之年,再過一兩年,便可告老還鄉。
他是個老辣的官吏,談不上清官,平時也給人收錢辦事。
但他極有分寸。
辦不來的事不辦,拿不來的錢不拿。
和齊家有往來,交情隻能用‘寡淡’來形容。
可他也收了齊家的錢財。
突然齊家要抄家,他又急又怕。
自然是怕連累自己。
一陣忙碌。
周孝先終於趕到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