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啊。”劉叔把去李家的細節說了。
“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有看見旺年,隻有春娘在說。”陸恒提醒這個漏洞。
劉叔回憶了一會兒,點頭說,“沒錯,我確實沒有看見旺年,說來也奇怪,以往就算春娘打旺年,旺年也會出聲,昨日他打碎了碗,卻沒有趕緊跟春娘道歉,我都沒聽見他的聲音。”
“也就是說,春娘撒謊了,如果真按照她說的,旺年是前日午時之後失蹤的,那麼她昨日跟劉叔說的話就完全是假的。”
“也難怪郝捕快你審問春娘,連她跟李遠和離的事都審問不出來。”
“旺年的行蹤,就算不是春娘做的,那她也是知情者。”陸恒很肯定地看向郝俊峰,“突破口在春娘身上,就看郝捕快你有沒有辦法審問出來了。”
“先去李家。”郝俊峰滿臉不悅,也意識到春娘在耍著他們玩,這個女人果然有些瘋。
郝俊峰通知了村長。
村裡人瞬間都知道旺年失蹤的消息。
郝俊峰站在門口詢問村民可有看見旺年的蹤影。
杜簡微跟陸恒則進了李家,搜各個屋子。
“各位最後看見旺年是什麼時候?”
“郝捕快你不說我們都沒注意,確實有兩日沒看見旺年了。”
村長也惱怒地說,“我那日帶了旺年回來,跟李家族裡和春娘談過後,也就很久沒見過旺年了,我還欣慰春娘終於懂事不再趕旺年出去挖野菜了。”
“那個……我好像昨日淩晨看見了旺年的……”一道聲音弱弱地響起。
郝捕快立即朝著說話的孩子看去。
“大牛?你昨日淩晨看見了旺年的?真的?”村長著急地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
“我昨日淩晨起夜,就看見有個身影回了李家,高矮身形都跟旺年差不多,他走路還跌跌撞撞的,就跟平時旺年沒吃飽走路一樣,我還以為春娘嬸子又把旺年趕出門去了,就沒多想。”大牛回憶起那晚上的細節說。
郝俊峰目光如炬,“你隻看見身影,可能確定是旺年?假如那人就是旺年,他回到家後,李家可有發出什麼聲音?”
“沒有了,因為以往旺年也會很晚回家,所以我沒放在心上。”大牛搖頭。
李家附近的鄰居不多,就兩戶,還離得遠,更是一點聲響都沒聽見。
“郝捕快,那昨日淩晨我們雖然沒聽見什麼聲音,但是前日白日裡李遠回來,我們還倒是聽到隔壁吵得很,一聽就是李遠跟春娘又打架了,還有旺年的哭聲。”李家鄰居有些不自在。
“可不是我們不管,而是李遠跟春娘經常打架哭鬨,從春娘生下旺年後,他們夫妻感情就不好了,以前李遠還在村裡住的時候就日日吵架,春娘吵不過李遠,就打旺年,孩子哭起來可憐得很,可我們去幫旺年,春娘就抓著我們吵。”
“是啊,是啊,不是我們不幫,而是彆人的家事,實在無能為力。”
陸恒和杜簡微這時候走出來了。
陸恒問,“你們說春娘跟李遠是生下旺年就開始感情不好的?為什麼?按理說生了兒子,李遠應該高興才是。”
郝俊峰發現他的注意力沒有陸恒敏銳,他剛剛聽了村民的話,竟然沒注意到這點,倒是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那晚上旺年是從哪裡回來的問題上。
“這……”一群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些羞於表達。
“你們的口供有利於衙門找到旺年,旺年失蹤這麼久,出事的可能性很大,你們也不想背上一條人命吧?”陸恒把控人性能力格外強。
本來就不想背上漠視人命名聲的村民們瞬間急了,不敢隱瞞,可不想背上害死旺年的黑鍋。
他們既冷情可又會良心不安。
“這也是我們的猜測。”說話的是村長媳婦兒,她臉色暗紅,羞赧不已,“七年前春娘曾找我問過……生下孩子後,下體惡露不止,應該用什麼藥……因為是婦人家的事,也都不好意思去找大夫,都是用的偏方,春娘跟我提過,因為這件事,李遠有些嫌棄她。”
村長媳婦兒尷尬一笑,“我當時還當著她的麵罵了李遠,但春娘維護李遠,說都是她的身體問題,她自己都嫌棄,李遠不喜歡也正常,不過……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春娘因此對旺年不喜,很有可能是因為生下旺年導致她跟李遠感情不睦,更彆說後來李遠去了縣城乾活兒,更是常年不回家,春娘有時候傷心,遇見我,也會罵李遠沒良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春娘其實很愛李遠,但李遠已經嫌棄春娘的身體,春娘便把丈夫不關心的仇恨轉移到了旺年身上?”陸恒得出結論。
郝俊峰皺眉,“陸秀才,你這話也是猜測吧,就算剛開始春娘會怪到旺年身上,可時間長了,這都七年了,她還能愛李遠愛得死去活來?不是應該早就知道李遠靠不住,一心撫養旺年長大嗎?”
“那你怎麼解釋她不樂意彆人幫助旺年?她這麼做明擺著就是旺年越痛苦,她越舒服。”陸恒反問。
郝俊峰自己不是這等意氣用事的人,所以他怎麼想都覺得春娘不可能還愛著李遠,純粹是因為婚姻不幸,導致她脾氣怪異,至於不讓彆人幫助旺年,不過是好麵子。
“李遠前日是怎麼回來的?”
“他走的時候,你們都沒看見旺年追出來的影子?”郝俊峰覺得從李遠回家到午時旺年失蹤,再到晚上他突然出現,這兩段時間裡,最大的問題就是沒人看見旺年離家。
沒有足夠的目擊證人,想要找到旺年的蹤影何其難。
“李遠每次回來都是坐馬車啊,他在縣城混得好,每次都一個月回來一兩次,次次都是馬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村民說。
“旺年真沒看見啊。”
“難道旺年真的被春娘藏起來了?”郝俊峰不得不這麼懷疑。
杜簡微更偏向懷疑旺年出事了猜測,看郝俊峰說,“郝捕快,我們在李家旺年的屋子發現了一塊有血跡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