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聽完，皺眉“這是不是有點不人道？非要這般嗎？一定要鬨出人命嗎？”
“不鬨出人命，他叔叔又怎麼會出手，他叔叔不出手，我們又怎麼會有機會抓住他的把柄。這次機會難得，不能錯過。況且，就算我不參與進去，他也一樣會被送過去。結局同樣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隻有死了，這孩子的爸爸才會和李從雲他們死磕到底。”寒陽道。
“可他畢竟是一條無辜的生命，沒必要非得死吧？有沒有不用他死就能達到目的的方法？”莫菲還是心裡不落忍。
“有啊，換個人替他去死，問題是時間緊迫，我們又哪裡有時間去找個同類型的替代呢？不想讓他去死也不是不可以，姐，我讓你幫我查李從雲以前的事，你可有眉目了？如果這貨以前就鬨出過人命，那這次他就不用死，如果以前沒有，他就必須要死。沒有比死人更能掀起大浪的事了。”寒陽麵無表情。
在他看來，有的時候，要完美的達到預期效果，一定的犧牲再所難免，就好比當初，他也是做好了以身飼蛇的準備，才贏得寶貴的時間和機會積攢夠了他所需的所有實力。他當初若是不做出一定犧牲，伺候美女蛇。他連活著的機會都不會有。況且這次救紀斌脫離狼窩刻不容緩，時間拖的越久，紀斌哥就越容易被李傷害。為了紀斌哥，這事要辦的越快越好。
現在天賜良機，碰到了賈家這個絕頂好用的棋子，他又怎麼可能放著不用呢？至於那個注定要被犧牲的男孩，他本來就是被獻祭的命，到了李從雲手裡，要麼像紀斌一樣，經常受傷，最後慢慢的被人玩死，要麼像如今一樣下一劑猛藥求個解脫。順便發揮他作為一個棋子的最大作用，拉李從雲和他叔叔下水。
從寒陽內心深處來講，除了不死屋還有莫家的人以外，所有人的性命他都不在乎，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他不介意那個男孩活著，可如今條件不許，為了拉那個男人下馬，這個賈家的孫子必須死。他也彆無選擇。
“時間緊迫，調查這種事實需要耗時間和精力的。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拿到結果。弟弟，畢竟是條人命，我們還是再等等調查結果如何了再說吧。我們與賈家那個孩子並無仇怨，何必非要搭上人家一條性命進去。”
莫菲勸寒陽下手不要太狠。她實在是覺得寒陽這事辦的有點不人道。寒陽為了救自己發小，就要任意去犧牲彆人。這讓她內心有點不能接受。同時，這也讓她看到了寒陽在平日裡不曾在她麵前展示的無情和狠辣。
“姐姐你剛才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於狠毒？你覺得我為達目的太過於不擇手段了，是嗎？可是，有的時候，想要做成一件事，達到想到的目標，勢必要有犧牲，而且犧牲不可避免。這種情況下，除了下定決心，彆無選擇。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去死。他本來就是他爺爺手裡的一顆棋子，我隻不過是讓這個棋子的作用發揮到最大而已。
再說了，他落在李從雲手裡，早晚也是個死，我在魔窟見到太多這種事了，不是喜歡的類型還好，李從雲不一定可勁的乾他，可像他這種正好符合李從雲口味的，一定會被李從雲特殊對待，最後的下場，對他來說，晚死還不如早死，至少早死就隻受一次折磨而已。”
寒陽也聽出了莫菲對他的意見。
他盯著莫菲耐心的跟她做解釋，陳述他的不得已。希望莫菲能理解這事的必要性。
“可是弟弟，你這是完全不拿人命當回事。你為了你的哥哥的安好，就要去犧牲彆人的命，你覺得這事對嗎？至少，在我從小到大接觸的所有的教育裡，你這就是傷害無辜，為達目的肆意收割彆人的性命。不管這個人他注定結果如何，你都沒有權利去替他做決定，你更沒有權利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定他的生死。這事我實在不能苟同。”莫菲第一次和寒陽發生了爭吵。
一直以來，寒陽在她麵前乖順聽話的就像一隻小狗，溫順乖巧又可憐，每天圍在她身邊撒嬌，賣萌，逗她開心。她都快忘了他是當初那個渾身鮮血，滿身戾氣的街頭血人了。
是啊，她都快忘了他是從那個可怕的地方九死一生爬出來的人，他又怎麼可能天性純良無害呢？要怪也隻能怪她，沉浸在寒陽給他製造的乖順假象裡待太久，都快忘了他原本的模樣了。
“寒陽，我問你，如果有一天，就像你說的，無可奈何，迫不得已，為了達到你想要的預期效果，必須要放棄一個人的性命，你是不是會毫不猶豫的去犧牲我，看我去死？是不是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你手裡那顆必死的棋子？！”莫菲心裡一陣發涼。
她定定的望著寒陽，想要穿透他的軀體，看透他的內心，看看他的心裡是不是真的這麼冷酷無情。可以任意的去犧牲彆人的性命而毫無心理負擔。
“姐，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看我，在你眼裡，你覺得我會傷害你，犧牲你，來成就我自己。這麼長時間，我在你身邊的所言所行，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嗎？我對你的守護和忠誠，你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嗎？我怎麼會犧牲你，我怎麼舍得傷害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來傷害你，我也不會是那其中的一個。我寧願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也絕不會傷你一根毫毛。你可知我對你的心！”寒陽神情極其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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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莫菲的懷疑和質問傷到了。莫菲的質問就像一把帶刺的毒刃狠狠地紮在了他的心口上。痛的他簡直要窒息。他傷心莫菲不懂他的心，他更恨自己沒有能力讓莫菲相信他的這顆心。
他的眼睛裡全是痛到極致的哀傷，就那樣盯著莫菲。一動不動的站在莫菲麵前，眼裡的淚水就在眼眶裡直打轉。可就是倔強的不肯落下。委屈哀傷到不行。
莫菲看到寒陽這個樣子，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質問也沒了蹤跡。
“你現在說的倒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可你做的事真的讓我不敢去信你。我懷疑你的用心，那也是你剛才的無情狠辣驚嚇到我了，也不能全怪我頭上。我和我哥殺過人不假，可我們從來沒有把無辜的人命牽扯進來過。你這樣輕飄飄的就送一個人去死，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接受。”莫菲道。
寒陽看著莫菲，歎了口氣。
“那姐姐打算讓我怎麼辦？姐姐你可有比我這個還好的點子和辦法？如果有，我願意放棄我的方案，接受你的方案。要不是時間不等人，我怕紀斌哥在李從雲身邊待的時間越長恐怕夜長夢多，再受什麼傷害，我也不願意去拿彆人的命來成就我的計劃。有的時候，好的機會稍縱即逝，不容你猶豫不決。這次錯過了賈欣宏這個絕佳機會，下次的好時機，不知還有沒有？”
莫菲伸手握住寒陽的手，“對不起啊，是我沒有顧到你對你發小安危擔心的焦慮，剛才說話太過於傷人了，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所謂，推己及人，如果我的摯愛親朋在彆人手裡受到性虐，我想我也會迫不及待的想解救他脫離苦海。”
寒陽搖搖頭，反手緊握住莫菲的手，輕輕摩挲。像撫摸著一塊稀世珍寶，溫柔又小心。
“姐，你不必和我道歉，你在我這裡，永遠都不用說抱歉，彆說是說話傷到了我，就算你現在拿刀要殺了我，我也不會有絲毫反抗。我對你永遠都不會有怨言。隻有心甘情願的守護。你既然不喜歡我傷害無辜，那我就再想彆的辦法。我哥那邊，我會儘力的保護他不受傷害。這事我們以後再說吧。今天不聊了。”
“陽陽，你再等我幾天，等我派出去收集資料的人回來，我們再看看這個李從雲以前的行事，如果真如你所說，他弄出過人命，被他叔叔擺平了，那也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我這邊讓人多去歡場找一些他喜歡的類型，賈欣宏的孫子是個普通人，肯定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生瓜蛋子。估計也就是樣貌隨了李從雲的喜好，論玩的開，還是要找歡場的人。”
寒陽點頭，表示同意。
“好的，我都聽你的，姐，我沒幾天估計就要返校了，我哥就拜托姐姐多加照顧了。他這兩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彆人不懂，我是深知他的苦痛的。月華嬸溫柔善良，是他所有愛的精神支柱。就如同大爸爸於我一樣的存在。如果現在換作是大爸爸需要錢看病買藥，我也會像我哥那樣，義無反顧不顧一切犧牲的去搞錢。他的墮落沉淪並非他自願喜歡。這種彆無選擇的絕望沒人比我更懂。”
莫菲知道師燃的經曆又讓寒陽想起了他在魔窟的痛苦回憶，不由分說的把寒陽摟在了懷裡，輕輕撫摸他的後背，希望能給他一些安慰。
“放心，你儘管把他交給我，我會好好看護他們一家子的。就算你返校了，也沒有關係，又不是不能聯係，不管你要做什麼，一個手機電話的事而已。哪裡就那麼麻煩了，我不還在這裡沒走嗎？你有什麼事需要去做，告訴我就行，你姐我彆的不說，就是人手和錢最多。你彆擔憂。你果然就像你大爸爸說的那樣，總是那麼苦大仇深，老氣橫秋的樣子，人家四五十歲的，都沒你皺眉多。”
說著，拿手指撫平寒陽的皺眉。
“來，開心點，給姐笑一個。還沒我大呢，就天天沒個笑臉。時間長了，說不定真要長皺紋了。”
莫菲說起玩笑話，希望寒陽心情能好點。
寒陽聞言，乖乖的露了一個笑臉給莫菲看。莫菲看著在她麵前又恢複乖順模樣的寒陽，真的感覺有點不真實的恍惚。
一會兒是乖的像小狗一樣的他，一會兒是漠視人命，無情狠辣算計人心的他。都是他，可又不全是他。
她心裡歎氣，在想寒陽這樣分裂又多麵，也不能全怪他，他是魔鬼還是天使，那還要看拿捏控製他的那個人是誰。目前看來，隻要給他足夠的關懷和溫暖，他身上的戾氣就會消失，會變得又溫順又乖巧，可隻要有不好的事情刺激到他，他就會露出邪惡無情的一麵。
寒陽並不是絕對的壞蛋與惡魔，也不是純粹意義的好人。他會是什麼麵目，那要看彆人提供他什麼情緒。
是善良溫暖的正麵情緒，他就化身天使，是痛苦邪惡的負麵情緒，他就化身惡魔。
莫菲摸著寒陽的頭，心裡想著以後要好好關愛他，引導他。多花時間讓他感受更多的愛與善良。時間長了，在他的心裡，善念多於惡念。天使多過魔鬼，他應該也會越來越好。
寒陽也不知為何，對莫菲的任何語言要求，都去條件反射般的無條件服從。也許在他的心裡，聽莫菲的話，讓她開心已經默默的成了一種潛移默化的本能了。
他歪頭把自己埋在莫菲的頸窩裡，不願離開，可他一抬眼，看到窗戶外麵照射進來的刺眼陽光。抬手一看時間，已經中午過後了。想起來還約了律師，就不舍的把頭抬起來，拉開了和莫菲的距離。
“姐，我哥他們還在等我，我還要帶著莉莉去見律師，不能在這裡多待了。你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們再商量下一步動作。”寒陽道。
寒陽心裡記掛著彆的事，就打算和莫菲告辭。他時間真的很緊迫，幾件事加在一起，想要在走之前全辦完，還是有點壓力的。
“嗯，去吧。有任何事及時和我溝通。我隨時都在。”
“嗯。姐，那我就先去找他們了。你要聽勸，好好吃飯，不要因為工作就不按時進餐。那樣我會擔心你的身體的。”寒陽不放心，又囑咐莫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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