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守門人_斬神:撩撥林七夜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38章 守門人(2 / 2)

但對方那平淡語氣中蘊含的絕對自信,卻又讓他荒謬地生不出一絲嘲笑的心思。

而對方提到孩子母親曾在地府工作……這更是讓他心頭巨震!百年前,酆都大帝麾下,能在地府核心“工作”的……唯有那些傳說中的陰帥、判官!這孩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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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仔細看向炫迪,那純淨的紫眸,那體內蘊含的、隱隱與雷霆法則共鳴的力量……一個模糊而震撼的猜測在他心中形成,讓他幾乎窒息!

寒風卷起地上的雪沫,打著旋兒掠過三人之間。

幽暗的原始森林深處,死寂無聲。

隻有阮瑀粗重的喘息和炫迪帶著期盼的稚嫩疑問在冰冷的空氣中回蕩。

阮瑀那隻銳利的獨眼,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反複在江白身上掃視,試圖從那張年輕得過分的俊美臉龐和那雙深不見底的無量銀眸中,找到一絲狂妄、欺騙或者瘋狂的痕跡。

然而,他看到的隻有一片深邃的平靜,仿佛對方隻是在陳述一個即將去完成的事實,如同拂去桌麵上的灰塵。

這平靜,比任何狂言都更具壓迫感。

“打掃……地府?”阮瑀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你知道那裡麵現在是什麼樣子嗎?你知道盤踞在那裡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嗎?

哈迪斯的冥鬥士、奧西裡斯的木乃伊祭司、閻摩的羅刹鬼……還有那些被遺忘在夾縫裡、吞噬了無數遊魂而滋生的、連冥神都不願輕易觸碰的怨念聚合體!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煉獄!一個連空間和時間都被死氣和異神法則扭曲的絕地!”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胸膛起伏著,舊製服上的塵土簌簌落下。

百年來,他親眼目睹了太多試圖靠近青銅門、或是不慎被泄露的死氣卷入其中的生命,是如何在絕望和瘋狂中凋零的。

守夜人的職責就是封鎖和預警,用生命築起最後一道屏障,阻止裡麵的東西大規模出來,也阻止外麵的活人進去送死。

“煉獄?”江白嘴角似乎勾起了一個極淡、近乎虛無的弧度,那弧度裡沒有任何溫度,隻有一種俯瞰深淵的漠然,“那又如何?”

簡單的四個字,讓阮瑀所有激烈的言辭瞬間噎在了喉嚨裡。

他看著江白,又看了看緊緊依偎在父親腿邊、雖然帶著緊張但眼神清澈明亮、仿佛根本不明白“煉獄”意味著什麼的炫迪,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荒謬感湧上心頭。

跟這種層次的存在講危險?就像螞蟻在向人類描述火堆的可怕。

“至於裡麵的東西……”江白的聲音依舊平淡,“垃圾,掃掉便是。”

阮瑀:“……”

他那隻按在腰間皮囊上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裡麵的東西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劇烈情緒波動,發出低沉的嗡鳴。

那是一件傳承下來的、蘊含著微弱神聖之力的法器,是他對抗冥府泄露邪祟的最後依仗。但在眼前這人麵前,他第一次對自己這件視若生命的武器產生了動搖。它真的能……碰到對方嗎?

“你想阻攔?”

江白的目光落在他那隻手上,無量銀眸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讓李德陽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瞬間凍結、看穿。

一股無形的壓力悄然降臨,不是能量的衝擊,而是一種更高維度的、規則層麵的“注視”,讓他感覺自己渺小如塵埃,連反抗的念頭都難以凝聚。

冷汗瞬間浸透了阮瑀的內衣,寒風一吹,刺骨的冰冷。

他那隻銳利的獨眼中,掙紮、不甘、職責的堅守與麵對絕對力量的絕望交織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攔不住。

任何試圖攻擊的行為,都無異於螳臂當車,隻會讓自己瞬間化作飛灰。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炫迪清脆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孩童特有的、打破僵局的直率:“老爺爺,我爸爸很厲害的!那些壞蛋打不過我爸爸!”

他似乎感覺到了阮瑀的敵意和恐懼在減弱,小臉上露出一點鼓勵的笑容,像是在安慰這個看起來凶巴巴卻很可憐的老爺爺。

阮瑀看向炫迪。

孩子純淨的紫眸裡沒有任何雜質,隻有對父親全然的信任和一絲對這個陌生老爺爺的好奇。

這目光像一道微光,刺破了他心中因常年駐守絕地而累積的厚重陰霾。

他緊繃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鬆懈了一絲。

“規矩……”

阮瑀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種認命般的疲憊,但獨眼中的銳利並未完全消失,反而沉澱為一種更深沉的審視,“守夜人職責所在,鎮守此門。任何欲入地府者,須過三問。答得我心,門自開。答非所問,或心存不軌……”

他頓了頓,那隻獨眼死死盯著江白,“縱是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亦阻你於此!”

這是他能堅守的最後底線。

不是力量的對抗,而是意誌與信念的拷問。

這是這門傳承的古老儀式,源自對酆都大帝的忠誠和對陰陽秩序的守護誓言。

江白平靜地看著他,沒有因這“規矩”而顯露絲毫不耐或輕視,隻是微微頷首:“可以。”

兩個字,表明他認可這份堅守。

阮瑀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混雜著硫磺與腐朽氣息的空氣,仿佛要將百年的孤寂與沉重都吸入肺腑。

他挺直了佝僂的脊背,那隻渾濁與銳利並存的雙眼,如同燃燒的炭火,死死鎖住江白,沙啞的聲音穿透寂靜的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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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問:汝為何入幽冥?”

這是最直接的問題,直指核心目的。

江白負手而立,銀灰色長袍的衣角在寒風中紋絲不動。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阮瑀,投向那無儘黑暗深處、感知中那座沉寂的青銅巨門,聲音平淡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意誌:

“清穢垢,正輪回,複此界之序。”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隻有最本質的目的——清理垃圾,修複機器,讓世界恢複正常運轉。

簡潔、直接,卻透著一股淩駕於個人恩怨之上的、近乎天道規則的淡漠與必然。

阮瑀的獨眼瞳孔微微一縮。這個答案,出乎意料的“大”,卻又出乎意料的“純粹”。

沒有提及複仇、尋寶、力量,隻有對“秩序”的訴求。這與他預想的任何一種答案都不同。

他沉默了幾息,似乎在咀嚼這句話的分量,然後沉聲問出第二問,聲音更加嘶啞,如同瀕死野獸的低吼:

“第二問:汝視幽冥眾生為何物?”

這個問題更加尖銳,直指對待地府中無數滯留、掙紮、乃至扭曲存在的態度。

是視作可救贖的亡魂?可清除的障礙?還是……可資利用的資源?

寒風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炫迪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小手緊緊抓著江白的衣袍,明紫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爸爸。

江白的無量銀眸中,終於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如同宇宙星塵的明滅。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多了一種洞穿表象的冰冷解析:

“執念未消者,引其歸途;”

“業障纏身者,斷其因果;”

“異神爪牙,碾作齏粉;”

“法則之悖逆,抹除。”

清晰的分類,冷酷的處理方式。沒有無謂的悲憫,也沒有盲目的殺戮。

一切都基於對規則本身的判斷:該引渡的引渡,該清算的清算,該消滅的消滅,該修正的修正。如同最高效的清理程序,不帶任何個人情感的冗餘代碼。

阮瑀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這答案中的冷酷和高效,讓他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但奇異的是,這份冷酷之中,卻又蘊含著一種對“規則”本身絕對的尊重和執行意誌。這與他百年來目睹的混亂無序、弱肉強食的地府現狀,形成了一種殘酷的對比。

他沉默了更久的時間,枯樹皮般的臉上肌肉抽動著。

最終,他問出了第三問,也是青銅門傳承中最核心、最沉重的一問。

他的聲音不再嘶啞,反而帶上了一種近乎詠歎的悲愴與決絕,獨眼死死盯著江白,仿佛要將他靈魂最深處點燃:

“第三問:汝心可承酆都大帝之重?!”

酆都大帝!

以身化碑,魂鎮國運!

其重,乃一界之安寧,乃億兆生靈之輪回!

此問已非考校目的或手段,而是直指本心——是否有那份擔當,承接起當年酆都大帝所肩負的、足以壓垮神隻的滔天重任?

是否有那份覺悟,為了大夏的陰陽秩序,同樣付出一切?

空氣仿佛徹底凝固了。

連森林中細微的聲響都消失無蹤。

炫迪雖然不太明白具體含義,但能感覺到那個“酆都大帝”的名字帶著難以想象的沉重,讓老爺爺的神情變得無比肅穆甚至悲壯。

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江白緩緩抬起眼眸,那雙容納了億萬星辰生滅的無量銀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照出阮瑀蒼老而執拗的身影。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慷慨激昂的表情,依舊是那副萬載玄冰般的平靜。

他沒有立刻回答。

時間仿佛被拉長。

隻有寒風卷動雪沫的細微聲響。

幾息之後,江白才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如同洪鐘大呂,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烙印在周圍的空氣裡,帶著一種斬斷因果、不容置疑的絕對意誌:

“吾行吾道,何須承他人之重?”

“此間序亂,吾見,故吾平。”

“僅此而已。”

轟!

如同驚雷在阮瑀的腦海中炸響!

他踉蹌著後退了半步,布滿血絲的獨眼瞪得滾圓,充滿了極致的震撼與……一種難以言喻的明悟!

不是豪言壯語地承諾繼承遺誌!

不是悲壯地宣誓效仿犧牲!

而是……徹底跳出這個框架!

我行我道!

我見不平,故我平之!

無需承誰的重量,無需擔誰的遺願!

所做一切,隻因“我”看見了混亂,“我”決定出手!

這是一種何等超然、何等自我、何等……霸道絕倫的意誌!

這答案,比任何誓言都更令人心折,也更令人感到自身的渺小!

阮瑀佝僂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那隻按在皮囊上的手無力地垂落。

他死死地盯著江白,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人。百年來淤積在胸口的沉重、悲憤、無力感,在這一刻,竟被這簡短的幾句話衝擊得七零八落。

他忽然覺得,自己守著那扇門,守著那個沉重的名字,守著那些早已被異神踐踏得支離破碎的“規矩”,在對方這種“我行我道”的意誌麵前,顯得何其可笑,又何其……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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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許久,久到炫迪都忍不住輕輕扯了扯江白的衣角。

阮瑀才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那氣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一道長長的白練。

其眼中的銳利、掙紮、悲愴,最終都化為了一種深深的疲憊和解脫般的複雜情緒。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向旁邊挪開了一步。

這一步,讓開了通往森林最深處的道路。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隻渾濁與銳利交織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江白一眼,又看了看懵懂卻眼神清澈的炫迪,然後,默默地轉過了身,背對著他們,麵向那無儘的黑暗,重新挺直了佝僂的脊背,像一尊重新歸於沉寂的古老石像。

他的沉默,就是許可。

江白收回目光,臉上依舊是那副亙古不變的平靜。他牽起炫迪的小手,不再看阮瑀一眼,步履從容地踏過李德陽讓開的路徑,繼續向著那硫磺味與死氣愈發濃重的黑暗深處走去。

炫迪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孤獨佇立在寒風中的、如同石化般的背影,小聲問:“爸爸,老爺爺他……”

“一個守門人。”江白的聲音平淡無波,“一個,終於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守門人。”

父子二人的身影很快被濃稠的黑暗吞噬。

在他們身後,阮瑀依舊背對著道路,一動不動。

隻有寒風卷起他破舊的皮襖褂下擺,獵獵作響。

一滴渾濁的液體,順著他布滿皺紋的眼角,悄然滑落,迅速在刺骨的寒風中凍結成冰。

那冰晶裡,映著百年的孤寂,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如釋重負的微光。

他知道,門,即將被叩響。無論結果如何,他堅守了百年的使命,或許……真的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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